白瑾年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他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
    她生生将眼中的热意逼了回去，“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为你哭，你就是个混蛋。”
    墨宸夜不辩解，就那样看着她。
    白瑾年扯了扯唇角，讥诮道：“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那你呢？”墨宸夜一听这话急了。
    白瑾年冷冷一笑，“我留在这，你不是说了么，凌霄可能养个几百年就能活过来，我自然得在这守着。”
    墨宸夜眼神黯然，他又嫉妒凌霄了，坏事做尽了，即便沉眠也有白瑾年作伴，上天赐予他唯一的一道亮光也收了回去。
    他不甘心。
    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局？
    他当即反驳，“不行，你体内的寒毒没清。”
    “这就不劳妖龙大人操心了，我白瑾年活了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不少，想找个人还是可以的，大不了就一直压着这寒毒不让它发作便好。”
    “你的寿命也没那么长。”
    “凌霄的内丹给了我，修为也给了我，想活多久不是我说了算么？”
    “那也不行，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我反悔了！”
    “不行！”
    “我是小人！”
    “就是不行！”
    ......
    不管白瑾年说什么，墨宸夜就是一句话，不行，这根本就是在耍赖，白瑾年恼了，“你有完没完？”
    “没完！”
    “我管你，当初我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因为我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而不是你这个伪君子。”
    “我现在不爱你了，所以我不要你了！”
    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谎言说出去了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墨宸夜发誓，如果当初会预见自己对白瑾年生出这样的感情，他一定不会做那些连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事，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将撒的谎说清楚，可根本没有勇气，一时的怯懦导致一拖再拖，而最后的下场就是被白瑾年厌弃乃至丢弃。
    巨大的茫然和绝望让他连辩解的余力都没有了，因为白瑾年拆穿的是事实，最开始，他就是打着报复凌霄的念头才会刻意隐瞒模糊一些关键的信息，他真真实实想过要榨干白瑾年的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再取出内丹，为的就是想让凌霄也常常失去所有的绝望。
    可这个复仇计划才有了开始，就已经没了然后，他想方设法不让白瑾年接触凌霄，就是担心她会记起前尘往事，记起她最初的身份。
    他爱白瑾年，就像当初凌霄爱她爱到宁肯抛弃一切的地步，甚至可以去救他讨厌的人，比如陈旭阳，比如凌霄。
    可是现在，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还是发现了残酷的真相，然后她说她不爱他了，她不要他了。
    怎么可以这样？
    墨宸夜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就像当时凌霄生取龙鳞，将龙筋从他体内剥离那样，痛不欲生。
    只是下意识地拉住要离开自己的白瑾年，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拳打脚踢也不松手，明明挺疼的，但心里头却有种诡异的欣喜，至少，她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