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夜终于还是招架不住白瑾年这种眼神，不自觉地别开脸，讪讪道：“年年，你怎么了？”
    白瑾年不说话，他举双手投降，“我知道我刚刚态度不对，不应该吼你，你也别不说话啊，怪瘆人的。”
    墨宸夜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白瑾年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他都快崩溃了，明明他才是高冷的那个人，怎么到现在完全转变了。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白瑾年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墨宸夜，你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仅仅只是我的心头血帮你破开封印，而是我心上的内丹对吧？”
    白瑾年忽然觉得挺讽刺的，她怎么就没发现问题呢，当时墨宸夜说起自己被肢解的时候只是觉得瘆人，毕竟兄弟阋墙这样的事都挺血腥的，加之护心鳞还在自己身上，也就没往深处想，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确实是欠了墨宸夜一条命，捅两刀放点心头血也可以，可现在想想，墨宸夜打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
    除了隐瞒她和凌霄的真实关系之外，也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前一个自然是挑拨离间，让她防着点凌霄，后者......
    呵呵，白瑾年笑了起来，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但有的念头就是控制不住钻出来。
    她都怀疑，如果不是凌霄用自己的内丹替换了他的内丹，墨宸夜会不会狠下心来剖开她的心，甚至还怀疑他那样的深情其实就是为了在日后捅刀子的时候，她不会反抗。
    白瑾年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怀疑，可女人生性就是多疑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引发丰富的联想，几乎可以展开续写一步跌宕起伏的小说，还是悬疑类的。
    墨宸夜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中的惊恐之色涌了出来。
    白瑾年知道自己说对了，心猛地一沉，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了，反倒笑了起来，那笑意未达眼底，本来哭得眼睛通红的，此时就像是浮着一层薄冰，殷红的血从冰层下方折射上来，看得人心里惶惶的。
    墨宸夜蹙眉，白瑾年这样子就和当初他俩闹得要灭了对方一样。
    他伸手去拉她，理所当然地被甩开了。
    “别碰我！”白瑾年情绪很激动，但面上却浮着讥诮冻人的笑意，明显非常厌恶他。
    墨宸夜面上一僵，慢慢地垂下手，喃喃道：“年年，你说得对，我一开始就是想借助你的心头血解开封印，然后再取出我的内丹，可是——”
    他的解释被白瑾年不耐地打断了，似笑非笑的眸光笼着他，说不出的嘲讽，“你还真是机关算尽啊，把我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一点不浪费是吧？合该我就要被你们两兄弟欺骗利用，护心鳞和内丹在我体内是我的错么，凭什么你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我的命？我不要求你将所有的秘密都交待，可事关我的性命，你就不能坦诚点？”
    她冷笑着说出这样一大段话，眼里却忍不住浮起泪光。
    墨宸夜摇头，神色歉意又懊悔。
    白瑾年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他飘忽的声音，“年年，你不要哭，为我这样的人掉眼泪，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