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对不起啊。”白瑾年牵着白长安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看着他，眼神歉疚而悲伤，“我救不了你了，对不起，师兄，我对不起你。”
    白长安握住她凉凉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没事的。”
    可一开口就是血腥的味道，竟是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色顺着唇角滚下来，那份安然的温暖透着些惨淡。
    他捂着胸口，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漫溢出来，他低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扯了扯嘴角，抱歉地说道：“小师妹，我好像不能继续护着你了。”
    他靠在她肩上，一身白衣被血染得绯红，白色竟成了点缀，仿若一片胭脂地里盛开的几段白梅，艳到极致，也冷到极致。
    越是靠得近，白瑾年越是能感觉到他正在虚弱，不由自主地抱紧他，喃喃道：“师兄，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白长安长长地喘了口气，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殷红的血抑制不住地从唇边溢出，却还固执地要说话：“阿年，这是我该有的结局，修炼镇魂曲这样的邪术，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也好，还能再做一件好事。”
    “别说话了。”白瑾年声音喑哑，带着颤抖，不住地用衣袖揩拭他的唇边血迹，“师兄，你不要说话了，这不是你的结局，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的，怎么可以放弃。”
    可那些血不断涌出，湿透他的衣衫，湿透她的衣袖，他还挣扎着要说话，句句成章，就像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是假的一样。
    脸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落下，白长安下意识地抬头，竟是下雪了，雪花轻柔，纯白的颜色似是要洗刷一切罪恶。
    白长安笑了下，雪花被脸上的温度融化，化成水滚了下来，也不知是泪还是雪水，留下凉凉的感觉。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白瑾年泣不成声。
    她从来都没想过白长安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离开她，在此之前，她还一直都在赌气，还怀疑白长安其实已经不是白长安了，一直都极力防备着他，可最后，却为了她把命都丢了，所以，白瑾月说了那么多废话，有一句话是对的，她就是个扫把星，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会下场很惨。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却一直不认命，直到现在，白瑾年才深刻地认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小师妹，你以前最喜欢下雪了，总拉着我去打雪仗，可是那时候没有陪你，以后也没机会了。”
    他的声音柔软平静，却像利刃，一句一句，一刀一刀割在白瑾年心头。
    白瑾年眼角的泪如泉涌。
    白长安脸上并没有多么难过的表情，瞳孔却已涣散，映不出漫天大雪，也引不出她苍白的脸色和黯淡痛苦的眸子，却还是吃力地开口了，“你有他了，不会再孤独的。”
    白瑾年怔怔地看着，旋即拼命地摇头，“师兄，你说过不会离开的。”
    他的手抚上白瑾年脸颊，原本就抖得厉害，触到她眼角的湿意，抖得更厉害，像是烈火炙烤，可即使那样，也没有收回来，他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小师妹，你要笑，笑起来很好看的。”
    就像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那样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