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怔怔地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喉咙像是被锁住了，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她怔忡的视线才聚拢了，落在那个清淡凉薄的背影上，迅速被一种情绪填满了。
    脸上有液体落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低头一看，颜色是鲜红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道，这是......血吧？
    白瑾年脑子全是蒙的，所有的理智都像是在瞬间崩坏了，根本无法思考。
    她抬头，视线胶着粘稠，辨不清人影，却看清了那个笑颜。
    令人安心的恍如灿烂千阳的笑，像初见时驱散所有阴冷晦暗，令她感觉到温暖的笑。
    白长安微微侧身，扭过头来看着她笑。
    他胸口破了一个洞，对面的光透了过来，还有血流出来，将他的白衬衫染红了。
    大抵是肺腑伤得太严重，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有血丝流下来，苍白的面色更是惨淡，也就衬得他越发地薄凉冷清。
    白瑾年终于清醒过来，忽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凌霄想扶她也被她甩开了，因为伤得有些重，根本没有力气走路，没跑出两步就跌倒了，也顾不得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师兄......”白瑾年爬过去，声音如寒风掠过枯叶似的抖，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害怕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白长安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蹲在白瑾年身边，将她扶起来，像往常一样，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泠泠似水，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师妹，不哭不哭。”
    白瑾年吸了吸鼻子，也想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求安慰，可是完全做不到，只要看到他胸口那个洞，就难受得要死，她努力地擦着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可眼泪却越抹越多。
    颤巍巍地抬手想要碰一下他胸口的伤，可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师兄，你等一下，我马上就给你疗伤。”
    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只要补好了白长安的伤口，他就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这样的！
    可是找谁呢？
    她神色慌张惊恐，可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跌在地上，只恨自己太弱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接连两次被当成靶子，凌霄护着她，最后竟然要白长安以命护她。
    白瑾年拼命地抹眼睛，嘴唇被咬出血了，也没感觉到疼。
    墨宸夜站在一边，也是心疼得厉害，他也没想到姬夜狗急跳墙，竟然选择攻击白瑾年，而且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杀招，叫人防不胜防。
    虽然凌霄一直都有所防备，及时撑起光幕挡着，但凌霄的身体虚弱，又因为给白瑾年疗伤耗去了大半气力，并没有挡下那个杀招，即便最后，他将姬夜击退了，也依旧没能来得及回身去救白瑾年，而是白长安扑过去了。
    而代价就是他的一条命！
    白长安伤得重还在佯装无碍，白瑾年哪能不清楚，所以极力忍着不哭，可实际上早已经伤心欲绝。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墨宸夜有心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他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