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才想起来忘了问唐林有关鲁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都不如从面对面交过手的对手那里得到的情报。
    不过他回去之后就给唐林发了短信，要到了他的微信号，当天晚上两个大男人就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唐林：鲁能其实也就那样，不过就是后防线更稳一点，中场更准一点，前锋更狠一点，其他的没什么了不起。
    赵子明：……如果你只有这些废话，那咱们就互相拉黑吧。
    唐林：他们有国脚。
    赵子明：我知道。
    唐林：不止一个！
    赵子明：说点有用的。
    唐林：马加特是个变态！
    赵子明：我们还是相互拉黑吧。
    唐林：你踏马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赵子明：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这一次，唐林没有回答，过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赵子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咱们那么谈得来的份上，我跟你说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报吧！”唐林神秘兮兮的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鬼？”
    “鲁能现在全队的精神核心其实不是他们的主教练马加特！”
    “哦？”赵子明在床上盘腿坐了起来，唐林的说法引起了他巨大的兴趣，一个球队的主教练不是球队的精神核心，那倒是件稀奇的事情。
    “你听过石不行这个人吗？”唐林在电话里问道。
    “没有。”赵子明果断的回答道。
    电话那头传来果然如此的啧啧声，“很多跟他们交过手，而且败在了他们脚下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人，但你要是在恒大，国安这些水平比较高的教练组去问，他们就肯定知道，而且会超级重视！”
    “如果说，现在的中国教练当中你排第一，我排第二，那他就是第三名！”
    “这个小子比你还小两岁，但是……很厉害！”
    “哦？”赵子明自动忽略了他中间的那一句话，直接把关注点放在了厉害上面，“怎么个厉害法？”
    “怎么说呢，如果把你比作变化莫测的大海，那么他就很像是亘古不变的山脉，你制定战术的时候变化很多，经常让人更不上思路，能出奇制胜；而他制定的战术，就是一个严谨，以不变应万变的感觉，虽然不一定能抓住别人的漏斗，也不像你一肚子坏水，还能诱使别人上当，但是他也不会犯错误让你抓住漏洞。”
    “从现在的数据分析来看……他是中超联赛里面犯错误最少的教练员。”
    “这小子今年才二十五岁，是鲁能自己的青训体系出身，本来是作为后腰培养，但是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他在教练上的天赋有了显现，自己也决定直接转行教练，现在不过是因为年轻再攒资历罢了，我想要不了多久，鲁能就会真正交到他的手里了。”
    “要是没有你这个逆天的家伙，那他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他在球队里有绝对话语权吗？”赵子明紧接着他的话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边似乎噎了一下，对赵子明这么淡定的接受一个厉害的新秀而感到有点不爽，他还没说够呢，不过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唐林想了想，答道，“绝对话语权应该是没有的，他现在的身份连助理教练都还不是，只是教练组的一员，但是马加特很喜欢他，又因为俱乐部高层的关系，只要没有很重大失误和分歧，那么他的建议比重会很大。”
    “这样啊——”
    挂上电话，赵子明忽然有点睡不着了，他爬起来在手提电脑上搜了搜石不行的名字，果然资料寥寥无几，如果不是唐林告诉他，他跟本就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隔壁床上的老伍听见他搞得悉悉率率声音，也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吧！”他侧过身子面向赵子明，问道。
    “那倒不是。”赵子明合上电脑，伸手在桌面上拿起了烟盒，火光一闪，屋子里亮起来一个小小的火点，“我在研究足协杯对鲁能的比赛。”
    黑暗中，仅仅是凭借烟盒划过空气带来的细微声音，老伍便在它越过自己头顶的瞬间，一伸胳膊将它牢牢抓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后他也翻身坐起来，点了根烟，砸着嘴问道，“足协杯不是还早吗？要到七月十八号去了！你现在想他干什么——”
    “我也不是光在想比赛。”赵子明沉默了一会，伸手撩开了窗户前的窗帘，京城的灯光透过细缝射在他坚毅清朗的侧脸上，“今天唐林跟我说了国家组建二队的事情，还告诉我鲁能现在有个厉害的年轻小教练，今年才二十五岁……心中有点感慨罢了。”
    “感慨个屁！是觉得自己太老了吗？”老伍嘴里叼着烟，大手在脚丫子上搓了搓，满脸享受的表情。
    “现在优秀的球员大部分都是八八年以前和九三年以后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赵子明笑了笑，问道。
    “这个……”老伍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断层！——因为中间那个年龄段的球员在他们最重要的青春时期……正好遇上了中国足球最黑暗的时候。”
    “对啊！现在越来越多的新秀出现，不管是优秀的中前场，还有优秀的后腰，前锋，后卫……甚至教练！不是正好说明足球在复兴吗！”
    “我倒是很期待和那些年轻而且优秀的家伙们交手，不管是球员还是教练……哈哈，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呃！我还以为你小子是在紧张呢！结果是兴奋过头啦——”老伍挠了挠头，将抽完的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中，“不过你说得对，只有我们一家厉害，也没法促进整体的进步。”
    “不过，比起遥远的足协杯，你作为主教练，是不是该先考虑明天的事情比较正常？”
    “你担心我们明天会输吗？”
    “……那倒不是，我担心山河会被我们打哭！”
    “哈哈，说起来北控这个赛季也是够衰的，咱们也该想想给山河那小子找个新去处吧——”
    “打完比赛再说！今天先睡觉！”老伍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子里，“晚安。”
    “晚安。”赵子明拉上窗帘，也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狼牙在北控自己的主场四比零大胜北控，虽然孟山河在球场上表现得一直很努力很勤奋，但是整体实力的差距和战术的压制让他和自己的球队一起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场比赛赵子明压根没有防守的意思，罗御江和王越分列两个边路，蓝文州坐镇中后场，而宁夏天的位置则非常的广，从后腰到前腰，飘忽不定，颇有对战权健时的那副模样。
    孟山河擅长打阵地战，而不擅长游击，整场比赛被宁夏天耍得团团转，仅仅是上半场，这个狡猾的中原狐狸就拿下了两个助攻，帮助狼牙二比零领先。
    下半场赵子明连用三个换人名额，用博日格德换下了梅开二度的冷锋，钱小坤换下南田，魏宇换下蓝文州。
    战术改变，魏宇坐镇后场，雷霆和巴图尔就开始前插助攻，而宁夏天也不再纠缠孟山河了，他发动了几次攻击，却都在魏宇面前无功而返，像是撞上了一座山脉一样。
    下半场高阳和博日格德又各自打进一球，最终结果4比0，狼牙毫无压力的领跑着甲级联赛的积分榜。
    赛后赵子明和孟山河谈了谈，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每次比赛之后赵子明还是会在微信上认真的给他们分析每场比赛中他们表现的得失，但是足球很多时候并不完全表现在球场上。
    看着成长越来越快的师兄弟们和进步缓慢的自己，孟山河的心情简直是说不出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