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调政策如今进行了五六年，也是时候该停止了，官职换来换去人心不稳不说，万一边疆出了什么事，新任将军不熟悉情况，来往路程又太过冗长，未必来得及应对。但这提议对于一个尚未任职任何官爵的人来说，未免有些一口吃成胖子的意思。
    罗笙点头，也不打算再隐瞒，“圣上崇武，近年的安定是因先前的征伐，安久必败，人心也渐堕落，圣上野心不是一日两日。”
    闻言，子衿诧异，偏眸看了眼罗笙，还是头回听他议论圣上，语气虽然听不出来什么，但听这意思，罗笙并不赞成圣上崇尚习武？还是说，因为家景的事，罗笙心底恨透了圣上？
    子衿没细想，与罗笙进了长乐客栈后，没等多久祁阳也进了屋子，一股子风尘仆仆的味，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一身黑衣面巾也未去，同子衿第一次见他时一样。
    还是素白衣袍好看，子衿想着问了一句，“要不我先退下，你换衣服？”
    “不必。”祁阳转过头看向罗笙，“听说你找我有急事？”
    你从哪听说的？听谁说的？子衿莫名其妙眨了眨眼，自己跟了罗笙一路，也没瞧见他跟别人说话，更没看见他给谁写信，进了客栈后就直奔屋子来了，客栈里也没人主动来问，祁阳是怎么知道他找他的？
    心里想着，子衿也没插话，看着罗笙把同她说过的话，又同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吴太师这会应该在尚书苑讲习，他在朝上应该也站了反对的意见。”
    话没说几句，罗笙便离开走了，子衿坐在屋里等着祁阳去隔壁换衣服出来，本来计划着明日再来看祁阳的，今日一天就要完成两日的拜访计划，有点急促啊，以后那么多天呢，她还去拜访谁？再拜访一遍吃个回头草？
    摇了摇头，子衿心里嘲笑了自己好几声才停下，对于宫内发生的事，反倒没那么上心，她相信顾凌云，既然放手去做了，她就没必要去掺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容易坏事。不过罗笙意思让她在长乐客栈住几天，看来宫里这事闹的还不小，难不成真会有人算计她头上来？
    “孝王在宫里出了事，你不回宫去看着，还留在府里做什么？”祁阳回来落座，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放在了子衿面前的桌上。
    子衿认吃的，捏了块塞进嘴里，压下不能回宫的委屈，喝了口茶咽下后，才不急不缓道，“出来散散心，我又不是他的奶娘，事事操小孩子的心做什么，我也帮不上忙。”
    “前两天他还来我这里，取了份秋家与上官家的人脉图，原来是留着今日用。”祁阳自然听得出子衿口是心非，主动说着，见她目光不错地盯着窗外，又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继续道，“他想把皇后与左相的关系闹僵，但不论踩哪条线，都会得罪一批人，哪条结果都得自伤八百。”
    子衿清了清嗓子，觉得还是有些干涩，“他自有分寸，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