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洛长安不解的问道。
    以魔教的规模，想要占据更大的地盘，那是轻而易举的。
    就三大圣地面同心不同的情况，做到这点并不难，而且邪道仙门，并不只有魔教一家而已。
    但很显然，魔教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屈居一方，庇佑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
    “好处？没有好处，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卫言带着洛长安继续往前走。
    时不时有人看到他，上来打一声招呼，无一例外，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他带着洛长安来到一处石碑前，上面用略显古老的语言，刻着四个大字。
    自在无我。
    “这是……？”
    “是我教的教义哦，是我们为之存在的意义。”
    卫言浑浊的老目中，绽放出惊人的光芒，他们……是为了自由而活着的一群人。
    “想做就去做，想杀就去杀，想抢就去抢……这就是圣教的生存方式。”
    “遵从本心，自在无我！”
    卫言的话，让洛长安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魔教。
    他深呼吸了一口，“但这样的自由，也会产生偏执的恶，我说得没错吧？”
    “不错，但是善恶本在一念之间，世间的一切，又有谁能决断，它一定是善，一定为恶？”
    “残杀生灵，即为恶！”
    一老一少，在为内心的理念而争论。
    “人杀生，亦会被杀，天道轮回，圣教之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老朽亦从不姑息袒护！”
    洛长安一脸不服，魔教的人肆意妄为已久，做恶者不在少数，这点他是绝对无法苟同的。
    “你若不忿，不如你来领导他们如何？”
    卫言的声音传来。
    洛长安一愣，五雷轰顶，“你……你说什么？”
    “老朽时日无多，就是想找个接班的人，你很不错，你来统领圣教，引导他们走上你认为正确的道路，如何？”
    卫言站久了，似有些腰酸，随便找了块大石坐下，翘着个二郎腿，点燃铜烟斗，啜了一口，悠然自得的紧。
    只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耸人听闻。
    “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圣地门徒。”
    “那又如何？你有潜力，有气运，未来一定能成为一方巨擘，庇佑圣教，我说行，没人敢反对。”
    老头子这会儿倒有些魔教枭雄说一不二的气度了。
    “我不干！”
    洛长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当魔教的头子，怎么看都是一副烂摊子。
    好好的帝子不当，当这个，疯了吧？
    “可惜了，老朽还想着只要你点头，就将圣女许配给你呢。”
    卫言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呸，谁稀罕！那个爱撒谎的女人！”
    “你们俩个给我闭嘴！”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颇有种河东狮吼的意味。
    洛长安一个趔趄，眼睁睁的看着路小瑶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为老不尊！”
    她一巴掌就把卫言的烟斗夺了过来，掷在地上，还狠狠的踩了俩脚。
    踩得卫言当即发出一声惨叫，心痛不已的趴在地上去捡。
    踩完不解气，又转头瞪了洛长安一眼。
    洛长安这回有点心虚了，在人家姑娘家背后说人坏话，怎么都不太合适。
    他歪着头，一副死不认罪的模样。
    路小瑶气不过，抬腿在他的迎面骨上踢了一脚，走了。
    “嘶……这个妖女！”
    “哈哈，看来小瑶还挺喜欢你的。”
    卫言为老不尊得厉害。
    洛长安猛翻白眼，这特喵哪看得出来喜欢，喜欢就有鬼了！
    “小友不必急着做决定，你身负重伤，暂且住下吧，这事……咱慢慢聊。”
    洛长安望着他一拐一拐的背影，仰天长叹。
    这都是……什么事啊。
    ……
    魔教的生活，非常闲散。
    不想出去，你就可以待在家里遛鸟养鱼，有机缘的消息，大家就会组队出门，拼一个前程。
    与其说是一个宗门，魔教更像是一个大家自发聚在一起的地方。
    想要的资源，都需要拿对等的事物来换。
    不像是在圣地，在其它仙门，会根据身份来分发给你物资。
    就连卫言那老头，作为教主，想要下属的东西都得去换。
    魔教是真的穷，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财，给你发这发那的，能够给这些法外狂徒提供一个庇护之所，就很让人满足了。
    “小友，怎么样？”
    卫言见洛长安坐在门口发呆，提溜着他的烟袋凑了过来。
    “不怎么样，这么穷，指着我带你们发家致富呢？”
    “那可不？有什么路子，介绍一点呗？跟你说啊，魔教别的不多，肯卖命的那是一抓一大把，诶，你别走啊……”
    洛长安服了气了，这哪像魔教教主，整个一人贩子，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