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作品:《土豪在一八七七

    “我们怎么办?”贝修恩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灾民具体有多少,是吗?”谢晋看着桌子发了一会楞,突然抬头说道。
    老老薛点点头,他都是听县令和乡绅们说的,运河边的灾民具体有多少人他并不清楚。
    “今天岗哨并未报告薛镇附近有什么异常的响动。”谢晋沉着的说:“我的意见是尽快查清楚本次流民天灾的规模。然后向上级报告,征求上级意见。”
    “你是说????”安德鲁抬起头,难道眼前这小子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人才啊。
    “我是说未知的都是危险的,我们的选择无非就是固守待援,立即上路,撤入县城这三条路。固守的话我们不知道敌人的进攻强度有多少,我们只有六十几条步手枪和三挺机枪,火力匮乏。如果是上路同样不不行,万一途中遇上过千人的灾民团体袭击,这些武器未必能挡得住。”
    “来之前你不是说有五千淮军也拿不下咱们嘛,怎么千八百个灾民你反而更害怕?”贝修恩不解道。
    “因为淮军会害怕,”谢晋解释道:“这些旧式军队战斗力低得可怜,打掉他们的勇气就没人敢往上冲了。但是饥饿的人群很可怕,他们为了吃饭能撕碎眼前一切阻碍。遭遇战时一千个饥饿但有力气进攻的难民足以将我们这几十人的队伍冲垮。不能相信镖师,他们说不定跑的更快。”
    “不可能吧,我们签合同的。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
    “没什么可怕的,这种情况在清国简直太正常。”
    “那我们进县城呢?”贝修恩问。
    “不行。”
    “有待考虑。”
    谢晋和安德鲁异口同声的说。
    两人对视一眼,谢晋开口道:
    “进入县城是最不好的选择,县城里情况复杂,一旦发生不可控制的危险,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庇护自己。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几个人去河边侦查一下,摸清楚情况后咱们向总部汇报情况,然后听从总部指示。”
    “这万里之外的你们怎么联系啊?”薛张氏好奇的问,在她看来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不过这件事情还希望先生夫人少夫人保密才是。”
    这一天的早些时候(西八区时间),薛贵便接到了自尚海转发而来的电报。
    得知这辈子家乡遭到旱灾的他不敢含糊,赶忙叫来了常务委员们开会探讨这件大事。与会者不仅仅包括了十大boss,还包括了玫瑰城新建科学院的气象学家。
    “已经确定了会发生异常比较大的气候灾难了吗?”
    “是的,第一委员同志。”大佬们坐在高高的桌子后面,表情严肃的看着一个秃顶,带着平板眼睛,身材矮壮的白大褂。
    “俺们科学院自成立以来第一个攻关项目便是气候与农业生产,为此我们收集了大量的数据资料。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数据城。俺们将这些数据城的气象数据同显示中国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了比对,发现至少到现在为止很多都是正确的。数据城的数据和来自智利,秘鲁等地的新闻报纸显示。从去年十月开始,秘鲁,厄瓜多尔附近的海域表层海水温度异常升高。远海尚未清楚,但有渔民在报纸上抱怨说海鱼死亡数量激增,他们的生计难以维持。”
    “因为两边都缺乏详细的数据资料,所以现在旱灾的程度只能依靠推测。数据城中有1925~1928年间相同海域表层海水水温异常上升的报告,那个时候华北地区出现了长时间的严重旱灾。印度,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一带出现严重干旱。经过科学院同僚的讨论,我们认为出现在清国北方地区的旱灾同太平洋东南海域表层海水水温异常升高有重要联系。报告完毕。”
    “惠太郎先生,您的同僚会不会有些冒失?毕竟这两个地方隔着一个地球呢,影响有些远啊。”伍淮安开口道。
    薛贵没吱声,他总觉得气象学家形容的这个东西有些耳熟,好像后世在天气预报上总会听到。但仔细一想,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伍委员,请相信俺们的专业水平!”惠太郎反驳说:“尽管看起来两地距离非常遥远。一个地方的气候变化和另一个地方的水温变化居然有联系也很让人不可思议。但是这就是事实。不仅仅是我之前举到的两个例子,还包括18世纪90年代,19世纪30年代,19世纪90年代等时间段。当该海域发生类似水温变化时上述地区都有大量气候灾害产生,我们不得不怀疑它们之间隐藏起来的联系。”
    “也就是说,你们有很大把握未来几年在远东地区将会发生持续很久的旱灾了?”薛贵开口道。
    “嗯???????按照民国世界现有的资料来看,是这样。但我们并未找到关于清国旱灾的资料,甚至连其他的历史政治资料也没有。而东南太平洋的气象资料只有寥寥几笔,较细致的只有在旧新闻中有过关于秘鲁渔场连续数年海鱼大量死亡的报告。秘鲁渔场是因为受东南信风影响而生成的冷水补偿流形成的,因此其鱼类大多是冷水鱼。造成整篇海域内鱼类大量死亡或者离开只有海水水温上升这一个原因。因此我们得到上述推断。”
    没有资料,薛贵咂巴咂巴嘴,大概是怕过不了***的审?
    不过这就很麻烦了啊。没有资料可以参考,那很多都要自己做主了,没历史大腿可以抱。
    “谢谢惠君的解惑。”
    气象学家带着助手和文件离开了,日常委员会的大佬们为此却陷入了争吵之中。
    清国北方未来或者说正在发生的灾难对复兴会这个稚嫩的政治团体来说算得上是一次两难的选择。从好的一方面来看,它将在未来几年内极大的补充人民阵线本身的人口——黄皮肤黑头发说华语的,先天便和白皮肤黄头发说英语的人不同,先天便占有相当大的认同优势。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它可能又会带来极大的危险,比方说同美利坚白人土著提前激化矛盾。
    “我反对改变我们的既定方案!”反对最激烈的竟然是彭家围。
    “十多年前那场战争双方动员的军队数量超过自身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当然原因是当时的移民中有很多是青壮年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米国仍然是一个欧洲移民国家,它只是对华人关闭了大门——白人移民的数量每年仍然以近2.8%的速度递增着。适龄参军人口数量比起十年前的内战时期只多不少。而基本开始工业化的花旗国完全有能力武装起数百万的军队来镇压我们。尽管我们的民国老家中有上百万职业军人的存在,但委员们请记住,我们的士兵手里并没有多少子弹。东瀛士兵大概好一些,一个步兵能分到一百多发,民国步兵手里就只有三十发了。到了地方军的那里,一个士兵手中只有五发子弹。我们现在工业还没有建立起来,这些子弹只会越打越少。
    故而,我的建议是保持现状,隐蔽发展。”
    “我反对彭委员的建议!我认为我们的同胞必须救!”另薛贵感觉到惊奇的是,力主要求解救中原难民的竟然是陈兆铭童鞋。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太不科学了。
    陈君,您老未来可是位列华夏十大汉奸榜前三名的人物啊。
    英俊潇洒陈兆铭发现第一委员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以为这是大老板非常赞成自己的观点,不由得对老大露出妩媚的一笑。
    薛贵只觉得从尾巴根冒出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让他打了个哆嗦。
    “我们为什么要畏惧联邦?”误解了薛贵意思的陈兆铭越说越精神,放佛又回到了不负少年头的青葱时代:“能够约束到我们的只有这里的俄勒冈州府,而他们有什么?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一共只有十万人出头,刨去不能打仗的女人孩子老人,强壮的男人也就两万多。我们完全有能力镇压了他们。这样做还可以进一步增加我们来自民国世界的人口。不用担心联邦,它没有权力约束各州内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