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旧识

作品:《倾世无双:暴君的狂野皇后

    祁明祖二十三年,农历小年。
    因着周国建国后修养生息,减免赋税,因此逢过年过节,街市倒也热闹非凡,人头攒头。姑娘们提了篮子来采购一些胭脂水粉,年轻力壮的买米买面,准备过年。
    因我说要购一盒水粉,便邀了绿衣一同前来,她本性安静沉默,我亦不喜说话,一路上反而冷清了不少。
    行到人多处,我命阿卷和阿皎自去玩乐,两人拘了一年,方得此偷闲的时机哪能不欢喜,拉着手如鱼一般一眨眼便没了影子。
    只余我俩人时,我方含笑道:“绿衣姑娘有什么心事吗?”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指着前面的一个摊子道:“这家的水粉不错,王妃可要看看?”
    “绿衣姑娘,你是真心喜欢岳少陵的吗?”我出其不意的突然发问。
    刚走了一步的绿衣停了下来,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两个女人,互相打量着,都想对双方眼中看出什么。
    “若你真喜欢他,我便和老爷说了让他收了你如何?虽则不是正室,但我决计不会欺负你的!”我笑盈盈地说道。
    绿衣瞬间红了脸,咬唇道:“绿衣身分低微,配不上王爷,从来没有过这种妄想。”
    “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细想想王爷对你的情意,想好了再告诉我!”放下这句话便仔细地挑着水粉,绿衣一脸怔忡,神思恍惚了一会儿,目光渐渐清明,过来和我一齐挑水粉。
    两人回家府中已经是太阳高升,岳少陵奇道:“怎么你们倒一起出去了?”
    绿衣微笑道:“我们怎地不能一起出去了?”
    我将买好的水粉赠于绿衣:“多谢绿衣妹妹照顾王爷,小小礼物还望妹妹不要嫌弃!呃,对了,王爷毕竟和我同住,我倒想向绿衣姑娘学些按摩和针灸,来帮助王爷恢复,也好减轻绿衣姑娘的负担,可好?”
    岳少陵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绿衣依旧端庄地微笑:“好哇!”
    我朝岳少陵挤了一下眼,他大概没料到我竟有调皮的一面,不禁张大了嘴,不知如何回应。看以他错愕的表情,不禁暗暗好笑,随着绿衣来到她的房中。
    房间整洁典雅,药香扑鼻,垒着厚厚的医书,我不禁赞道:“人家女儿闺房俱是香粉香花味儿,就是高雅些也是书香墨香,妹妹这房中竟如太上老君的玄室一般,药香扑鼻,竟比那花香书香更雅了几分!”
    绿衣微微一笑,想来十分受用,便将穴位及按摩手法详细的教了我,两人一时学到晚饭时分,天色擦黑这才罢手,临行时我拿了一本《药草毒典》轻笑道:“这劳什子倒有意思,我想借去看看,不知道妹妹是否愿意割爱?”
    绿衣眼中精光微闪,片刻便恢复一片平和,亲自将书包好放在我手中:“王妃能看得下去这枯燥的东西,真真我们投缘呢!”
    两人客套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回到房中,岳少陵早在室内等候多时,见了我欲要张口,我阻住他的话头道:“你不用多心,我学这些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你!”
    他不禁气结:“一样的人你偏有几百个心眼,真让人讨厌!”
    我微愠,上下看了他一眼道:“我今天是要替你向绿衣表情让她嫁给你,可惜人家不愿意,看来我是白牵了红线,反让人说我讨厌!”
    岳少陵不禁急了,换上温颜微微着急地问:“她,真拒绝了?”
    我冷冷一笑,看着他道:“我心眼多,说了你也末必相信,自己亲自去求了她岂不好?到时候我必定退位让贤,你给我一纸休书,咱们两无牵挂!”
    岳少陵微怒,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么在意我的话?”
    我只管翻着药书去看,不理他的话,脸颊却微微发烫,真真疯了,他在激自己,脸红什么?忽然翻到一页时发现一株兰花,旁边被重重的勾了,又有注解,便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以至于岳少陵在旁边又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到,直到他掷出一粒石子打落书才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他充满怒意的双眼。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他赌气道:“想跟你说宝图的事情,谁知道你竟不理会?这药书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阿卷捧了茶过来,看着他的样子朝我吐舌一笑,指手划脚的在后面学岳少陵的动作,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岳少陵更恼:“很好笑吗?”
    我赶紧打住,正色道:“宝图果真有?”
    他喝了口茶抿唇道:“不错,但不是在藏宝阁,而是在爹爹的书房里,我已经在藏宝阁布下机关,若真有人来的,今晚必逃不过!”
    我凝眉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过绿衣么,等过了这件事后你再提亲也不迟!”
    他一瞪眼:“又来了!”
    我奇道:“你当时骂我杀我毫不留情,如今这件事却扭扭捏捏,不像你的作风?”
    两人又要绊嘴,阿卷轻咳了一声,原来是岳阳正站在门口笑呤呤的看着两人,两人俱红了脸,我赶紧起身请安。
    岳阳这才正了正颜色道:“静婉,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了一眼岳少陵,他微微点头,我这才跟了出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面对着他高大的身躯,想到他曾力抗千军,跃马战场的风姿不禁有些敬畏了,试想他若和即墨霸天对抗起来,胜负果然难分。
    他背对着我,半晌才重重的叹了一声,忽然开口问道:“你娘,她,现在好吗?”
    我不禁微微一凛:“老爷是什么意思?”
    他苦笑了一声,幽幽地说:“其实我和你娘早就相识,那天是我隐瞒了真相,直到今天我实在忍不住才要问你的,说起来,是我有负于她!”
    我惊得退了一步,只觉得这夜更冷,霜更重,似乎连黑暗也浓得化不开一样,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那怕是距离得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