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系着围裙，蹑手蹑脚趴在门缝上。
    檀木雕花的浴池，各种仙草灵药升腾着浓郁的雾霭，远远就能感受到那副完美胴体散发出的致命诱惑。
    可惜，徐北望视线一片朦胧，只能看见白玉池边叠好的紫色肚兜。
    “我瞎了”他双眼一阵灼热疼痛。
    “再偷看，本宫挖掉你的眼珠子。”
    慵懒的语调传来，伴着潺潺流水声。
    狗腿子倒也没尴尬，探出脑袋催促道：
    “娘娘，你洗完卑职还要洗呢，快点。”
    略顿，他小心翼翼说：
    “要不一起洗？卑职菜都做好了赶着去吃。”
    “滚！”
    一声冷斥，迎接而来的是刚刚褪下的黑色丝袜。
    薄而顺滑的黑丝，塞进狗腿子的嘴巴里。
    徐北望碧眸一眨不眨。
    他取下黑丝，深深嗅着幽香，而后放进月牙戒指里留做珍藏。
    原味。
    “娘娘，卑职那一拳相当于什么修为？”
    他微抬下巴，稍有些自矜。
    “至尊之上。”浴池传来回答。
    狗腿子：“打得过娘娘么？”
    “嗯？”
    第五锦霜尾音上扬，气息逐渐冰冷。
    朝夕相处，何况狗腿子体内流淌她的血液，她对狗腿子的心思感应得一清二楚。
    “你后悔了？你想控制本宫，来个霸王硬上弓？”
    声音再无丁点温度，寒气蔓延而出。
    狗腿子冰冷彻骨，佯装惶恐说：
    “卑职哪有这个胆子！”
    其实他隐隐有些懊恼，早知道不该出那一拳。
    老大曾说过，以他的修为，一旦接触她的元阴之力就会爆体而亡。
    如果当时装作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让老大带着逃离禁忌之地，而后趁势
    成功率恐怕不小。
    冗长的等待，窗外已近黄昏，晚霞倾泻在天地间，老大才沐浴完。
    “滚进去洗清污秽。”
    裁剪恰到好处的旗袍，将第五锦霜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狗腿子的目光在鼓胀胀的山峦多停留了片刻，才走进浴池。
    洗老大的洗澡水，狗腿子只有这个待遇。
    九州池，温柔的晚风吹拂池面。
    “好久不见啦，给你们带的礼物。”
    肥猫趴在池边，旁边放着大篮子，里面装的都是凶兽的妖丹。
    池里的各色鱼类眼巴巴等着。
    肥猫爪子抓起一把妖丹撒下去，鱼儿欢呼雀跃争抢。
    “不许抢小锦鲤的！”
    肥猫指着自己比较好的朋友，一头可爱的红锦鲤。
    “开饭！”
    身后传来脚步声。
    肥猫把妖丹全部倒进池里，丢进篮子，哒哒哒跑到长案。
    筵席可谓是穷奢极侈。
    红烧肉、鹌子水晶脍、蒸羊羔肉、清蒸鲈鱼，二十四桥明月夜等等。
    “娘娘好久没吃卑职做的菜了。”
    狗腿子“卑躬屈膝”，邀请老大入座主位。
    “哼！”
    肥猫噘着嘴轻微哼了一声，它在生闷气。
    不，是气得虎牙痒痒！
    没有大坏蛋，小坏蛋对喵喵多好啊，又是抱着睡觉，又是嬉闹玩耍。
    现在一回家，小坏蛋眼里就没喵喵了，好可恨呀！
    第五锦霜端坐在坐垫上，夹了一口她最爱的红烧肉，熟悉的松软味感，她眼尾上挑：
    “手艺毫无长进。”
    肥猫塞一块进嘴巴，故意咀嚼得很大声，哼哼道：
    “难吃死了！”
    你又不是美少女，爱吃不吃徐北望对蠢猫视若无睹，不停给老大夹菜。
    第五锦霜优雅地品尝，碧眸微眯，心情很愉悦。
    “娘娘，卑职倘若飞升，真会被空间乱流给搅碎么？”
    徐北望吃了一块脆黄的竹笋，求知欲很旺盛。
    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他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探寻。
    接引之门开启之后，他对九州事务已经意兴阑珊，满脑子都是域外。
    第五锦霜放下筷著，勾了勾耳边的发丝，酝酿稍许，慢条斯理道：
    “诸天万域只是统称，事实上，分为仙灵人三界。”
    徐北望认真聆听。
    小坏蛋你个乡巴佬！
    肥猫心里吐槽，一个劲扫荡菜肴，用美食折磨自己。
    “人界，就是所谓的遗弃之界，屹立巅峰者，寿命不过两千年，这些都是被天道抛弃的世界。”
    “灵界，便是神灵人物的封地。”
    “仙界，由亿万万个星域组成，强者主宰一片星域，与天同寿；神灵执掌一个星域，寿命至少几十万年。”
    “你吞噬的那个心脏，主人便是一个古神，星域之主。”
    慵懒的话音落下，留着让狗腿子回味。
    徐北望眸色微微失神。
    他有瞬间战意冲霄，我辈修士自该与神灵争锋角逐！
    “那从遗弃之界飞升，就能去仙界么？”徐北望问。
    第五锦霜睥睨着他，冷声道：
    “灵界。”
    徐北望怔愣良久。
    这他妈的不是阶级固化？
    就好像穷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抵达金字塔中层。
    而权贵的孩子，生来就屹立在金字塔顶端。
    一个人生在遗弃之界，付诸万般努力超脱，那是难以想象的艰难和折磨，原以为苦尽甘来，却只能去灵界？
    可想而知，灵界有许多天赋绝伦的超脱者，必须要在这群人里面脱颖而出，才有机会被身为主宰者的古神看中，带到仙界。
    “那娘娘你呢？”徐北望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第五锦霜精致的下巴微抬，矜持道：
    “仙界。”
    “喵喵也是呢，略略略。”肥猫鼓着嘴做鬼脸，气死你个小坏蛋！
    徐北望遭到重重一击，表情凝固在脸上。
    第五锦霜眯起碧眸：
    “本宫自仙界来，当然回仙界去。”
    “喵喵也是！”肥猫再次补刀。
    徐北望彻底失态，霍然拎起它，重重丢进九州池。
    咚！
    肥胖的身躯坠落在池里，掀起巨大浪花。
    “哇，你欺负喵喵”
    肥猫在水里扑腾，委屈得嗷嗷叫。
    徐北望情绪极为低落，一颗心坠入谷底。
    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抱紧老大的大腿，他的修为能有如此恐怖的进展速度么？
    绝对没有！
    倘若九州没有第五锦霜这个人，他徐北望现在修为最多五品，比萧赘婿叶寻宝鼠他们堪堪高一些。
    要想超脱，或许是天方夜谭。
    而一旦进入灵界，再见不到老大，靠自己的努力能去往仙界？
    徐北望一丁点信心都没有。
    他被这几句话彻底击溃了！
    “你要是踏入接引之门，去灵界板上钉钉了。”
    第五锦霜言语依然清冷。
    “现在呢？”徐北望万分期待，身体绷紧。
    第一次见到狗腿子紧张的模样，第五锦霜饶有兴致地打量。
    她眸底深处有不易察觉的笑意，若无其事道：
    “你体内有古神的本源，只要力量达到至尊的地步，必然飞升到仙界。”
    “真的？”徐北望忐忑，一颗心始终无法落回原处。
    第五锦霜瞳孔猛地一沉，寒声道：
    “你在质疑本宫？”
    语气透着笃定，不容置疑。
    徐北望长松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翻滚的情绪终于恢复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啊。
    靠着抱富婆大腿，我也迈入金字塔顶端了，成为既得利益者阶级。
    第五锦霜红唇轻启：
    “不愧是天道之子，竟能在遗弃之界找到古神的心脏。”
    她略有些感慨，知道狗腿子气运好，却不曾想是这个恐怖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啊这，卑职命好。”
    徐北望毫无尴尬，坦然接受自己被天道眷顾的事实。
    天道给它儿子送礼物，我再掠夺，不就相当于天道给我送礼物？
    不过他内心其实很感动。
    古神的心脏，对老大肯定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却轻描淡写的送给跟班，还替跟班扫荡虎视眈眈的敌人。
    似乎想起什么，徐北望好奇问：
    “娘娘，如果没有这颗心脏呢？”
    在此之前，老大好像丝毫不担心跟班飞升去灵界。
    第五锦霜捧着奶茶，漫不经心道：
    “你忘了天机老人？”
    “他在仙界铸下大错，被发配到遗弃之界做界使，只要吞噬他的元神，你也能拥有一丝仙力，同样飞升到仙界。”
    什么？
    徐北望震惊，压低声音道：
    “娘娘，要杀了天机老人？”
    古籍记载，天机老人存活了几万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看着狗腿子没出息的模样，第五锦霜碧眸散发锋利的光芒，冷叱道：
    “废物，你怕什么？”
    徐北望倒不是怕，就是下意识有些生怯。
    老大的话语，再次触碰他心底的柔软。
    原来老大早就为了他谋划了一切。
    届时诛杀天机老人！
    狗腿子感动了，起身扑过去求抱抱。
    “滚！”
    第五锦霜一脚踢开他。
    “娘娘，那现在还要不要杀？”狗腿子迫不及待问。
    “当然。”第五锦霜颔首。
    徐北望跃跃欲试，他可没有一丁点心理负担。
    “再过一段时间，本宫带你先去诛杀那群半步至尊。”
    第五锦霜咬着吸管，说话语气风轻云淡。
    “遵命！”狗腿子铿然有声。
    敢围剿老大，必须付出代价。
    修炼做苦行僧有什么意思，直接掠夺多舒服。
    第五锦霜两条黑丝裹紧的长腿互相搭着，唇角扬起，勾了勾手指，冷言：
    “侍奉本宫。”
    “是！”
    狗腿子将玉足放在大腿上，开始温柔地揉捏。
    “卑职亲一口？”他小心翼翼征求。
    “准！”
    第五锦霜点了点下巴。
    狗腿子手指握住蜷缩的脚趾，将嘴巴凑在足弓，缓慢地亲吻。
    嗯？
    尽管幽香在鼻尖萦绕，可狗腿子动作僵住了。
    他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娘娘，奖励呢？”
    他抬眼，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大。
    第五锦霜睫毛扑闪两下，有轻微抿嘴的动作，深邃的碧眸泛着冷光：
    “放肆，你任务完成了？”
    徐北望据理力争：“至少完成了一半。”
    说着，便取出储物戒里的神农鼎。
    “不算。”
    第五锦霜将玉足置放在他脸上，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娘娘耍赖。”狗腿子一脸沮丧。
    第五锦霜脚趾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冷声道：
    “本宫从不失信于你，但你任务的确失败了。”
    狗腿子无奈了。
    他猛然想起，小心翼翼道：
    “既然任务只完成一半，那奖励也要一半吧？”
    话音落下，第五锦霜眸光微闪，冷声道：
    “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