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八零新婚夜后,全家把我当宝 第208节
作品:《穿到八零新婚夜后,全家把我当宝》 第二天晚上到京市的时候,她直接回小洋楼。
小洋楼有保姆定期打扫,家里干净整洁。
甄秀珠拎着箱子来到楼梯口,看见挂在转角墙壁上的照片,停下了脚步。
这张照片上了年份,白发老太太和白发老爷子坐在一起,两个人脸上带着温暖宁静的笑容。
印象中,爷爷脾气很好,反而是奶奶性格不好,经常数落爷爷。
爷爷说:“你奶奶刀子嘴豆腐心,心疼着我呢。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脸红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包容心。
你的牙齿都还会咬破舌头呢,难道你要为此撬掉牙齿吗?只要不是犯下不能原谅的大错,偶尔吵一架,还能增进感情呢。”
奶奶说:“你爷爷年轻时性格强势,我也很要强,两个人经常吵架,谁都不让着谁。后来他去抗战,我在家里带着几个孩子,勒紧裤腰带,嘴里抠食把他们拉扯大。
日子是真的苦,有啥办法,总得过下去,咬一咬牙熬过来了。你爷爷回来之后,他开始让着我,性格被打磨平了,一辈子这么过来了。”
甄秀珠记忆里的爷爷,相比较奶奶要温和许多。只不过对待晚辈,两个人的态度是一样的严苛。
她看着照片好一会儿,心事重重地回房。
第二天收拾房间,甄秀珠整理衣柜,看见里面放着的一件仕女图旗袍,心情复杂,这是江建军送给她的旗袍。那时候她冲动的请他帮忙,两个人就此领了结婚证。
甄秀珠没有胃口,拎着钥匙出门,去了那家藏品馆。
门是开着的,她没有走空,掀开布帘子进去,她看见里面陈列许多古董。
窗橱的位置原来挂着那一件仕女图旗袍,现在改成一件皮草。
钟老板看见从外进来的女人,只觉得有点儿眼熟,见她转过头来的一瞬,一下子认出来了。
当初江建军为了她从自己手里买走仕女图旗袍。
“小姐,你要买画?”钟老板走到甄秀珠的身边。
甄秀珠四处张望,发现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全都用樟木画框装裱起来。
画框有光面的,也有雕刻花纹的,刷一层清漆。
“我随便看看。”甄秀珠双手握着手包,不确定钟老板有没有认出她,问出存在心底已久的疑惑:“你那件仕女图旗袍为什么卖了?”
第310章 在他震惊的神色下,给他一个拥抱
甄秀珠曾经为那件仕女图旗袍做过努力。无论她开出怎样的条件,钟老板都不为所动。
钟老板望向墙壁上的画框:“你看见墙壁上的画了吗?”
甄秀珠欣赏面前画卷,青山绿水,瀑布源流,气象宏远。作者的笔法很精湛,运用的色彩鲜明,对比很强烈。
“我一般是用矿物石和植物作颜料,能够更好的保存颜色的完整度。”钟老板双手背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他第一次来我这里,问我卖不卖那件仕女图旗袍,我直接告诉过他,藏品馆除了画,其余一概都不卖。他没有缠着我要买,只是每天都来藏品馆,替我打扫卫生,整理藏品,研磨矿物石。”
甄秀珠惊讶地看向钟老板。
“我的画是卷起来放在画缸里,或者是挂在墙壁上。有一天他整理画缸的时候问我,既然是卖画,为何不直接将画裱起来挂在墙壁上,这样能够更直观的供客人欣赏,同样也能够提升画的价值。
我随意地放在画缸里,这种随意的态度会影响到客人,并不会很珍视画,会埋没了我的作品。”
钟老板抬手摸着画框:“第二日傍晚,他找人拖运一批樟木,在藏品馆后面的院子给我做画框。”
甄秀珠抿紧了唇瓣,因为她想起那天他手上的伤。
“我告诉他不用白费功夫,他做得再多,仕女图旗袍不会卖给他。不然所有人都学他,我的藏品都会卖完了。”
钟老板微微侧身,面向甄秀珠:“你猜他怎么说?”
甄秀珠在心里想:他那么实心眼,那么憨傻的一个人,只会默默地做努力。若是能够成功,他会很高兴。若是不能成功,他虽然会失望,但仍然能够坦然接受。
她摇一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说自己只能在京市留一个月,所以给自己一个月时间打动我。如果我一个月后愿意卖给他,他会很感激我。如果依旧没能打动我,他至少付出过努力,心里不会留下遗憾。”钟老板至今还记得那一天的情景。
京市的冬天很冷,他穿着一件毛线衣在刨木头,满头热汗,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他说:不是什么事情都会一帆风顺,人生的经历不止是成功,更多的可能是失败,但是不能留下遗憾。
钟老板很好奇:“你没有遗憾吗?”
“有,我没有念过大学。”江建军笑了一下,身上有股劲儿头:“我不会一直记着这件事,会从别的地方去填补这个遗憾,现在正在努力。”
钟老板被他给触动,仿佛看见年轻时无知无畏的自己,同意将那件仕女图旗袍卖给他。
“他的赤子之心打动我。”钟老板感叹道:“他这种纯粹的人,太难得了。”
甄秀珠不禁联想到江蜜的那通电话,她说江建军以前从来没觉得念书少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的高中学历在乡下来说算是高教育,可却突然在意自己的学历。
在京市学习制作罐头的时候,念大学便成了他的遗憾,他那时说为填补这个遗憾在努力。
她的鼻子蓦然发酸,脑海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谢谢你。”甄秀珠鼻子堵塞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钟老板可以理解江建军的内心感受,眼前的女同志容貌是一等一的。从通身的气质来看,家世不凡,两个人是云泥之别。
当喜欢的人太优秀,便会变得卑微。
“我认为他说得很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尽力了就好,不能留遗憾。”钟老板从画缸里抽出画轴递给甄秀珠:“这是我给他的礼物,你代我转交给他。”
甄秀珠呆怔地接过画轴,满脑子都是“不能留下遗憾”,离开了藏品馆,去邮电局给江建军的工厂打电话,对方说江建军昨天便来了京市。
她挂断电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眼底闪过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汪源为她做一分,要夸大十分来说。
只有江建军太傻,做十分,只说一分,有些事甚至只是默默地做,从来都不会说。
甄秀珠给江蜜打电话,试探了一下口风,确定江建军没有去江蜜那儿。
她哪里都不敢乱跑,直接回了甄家,害怕江建军打电话过去,她不在家被父亲接到了,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伤人自尊的话。
回到甄家,甄秀珠问刘妈:“家里有找我的电话吗?”
刘妈看到甄秀珠很吃惊,听着她急促地问话,下意识回道:“没有,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甄秀珠看着刘妈担忧的神情,稍微冷静下来:“没事,我没事。”
刘妈最了解甄秀珠,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事情大了去了!
她知道即使问了甄秀珠也不会说,“我去给您倒一杯热水。”
甄秀珠点了点头,坐在了挨着电话的那一段沙发。
刘妈给甄秀珠倒来一杯热水。
甄秀珠接过:“谢谢。”
她放在茶几上。
刘妈拎着包去买菜,甄秀珠来的突然,家里买的菜,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离开之前,刘妈回头看向甄秀珠,只见她盯着电话出神。刘妈不由得叹息一声,心事重重地离开。
外面的天黑下来,电话始终没有响起来,甄秀珠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仿若一座雕塑。
甄鸿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在门口停下脚步。
刘妈站在他身边说:“大小姐回来问我,家里有没有找她的电话。我说没有,她就坐在电话旁边,一直这么坐着,动都没有动过。我心里发慌,真担心出啥事儿了。”
甄鸿铭心里有数,恐怕和江建军脱不开关系。
他摆一摆手,示意刘妈回避。
甄鸿铭放缓脚步,来到甄秀珠身边,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
“回来了。”甄鸿铭坐在电话的另一边。
甄秀珠眼睛动了动,看着面前的甄鸿铭,泪意直逼眼眶:“我做错了一件事,可能要错过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男人。他没有我所认识的男人那么优秀,家世也是最不好的那一个。
可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会用他的方式对我好,努力去追上我的脚步。
他什么都不说,这样其实很吃亏,因为很容易不被人发现他的好,辜负他的心意。以后我在家世、才情挑一个跟我相当的人,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对我好。”
甄鸿铭心里不是滋味:“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了解你,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一个在意精神层面的理想主义者。你是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他,对他有了感情,等以后感情消退了,你们没有共同语言,你有想过将来的生活吗?”
“我更想要一个把我放在心里,细微备至照顾我的人。”手背擦去掉下来的眼泪,甄秀珠喉口哽咽道:“他说了很多很多我们俩不般配的话,我那时心里想的不是他哪点配不上我,我顺着他的假设去想的是自己做不了一个好妻子,无法陪他渡过难关,是我配不上他那样好的人。”
“奶奶说爷爷离开她去抗战,她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不管日子多艰苦都咬牙熬过来了。我想了很多,我的情况比奶奶好很多。
他只有一个小孩,就算工厂开不下去,负债累累,我还有做衣服的手艺,旗袍店开不下去,我可以坐在街边给别人做衣服。他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吃苦肯干,我们总有一天会熬出头。”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假设,他们不一定就会经历那种生活,可即便过上那种生活,她愿意吃苦。
“我不想留下遗憾,以前的人生一团乱,以后的日子就算再糟糕,也差不到哪里去,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甄鸿铭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即便是当初的汪源,甄秀珠都不曾说过这种话。
他五味杂陈:“他就这么好?”
“我喜欢他这种实在的好。”
甄秀珠觉得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从一开始遇见的是江建军,恐怕不会被他这些好给打动,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能。
甄鸿铭没有表态,离开之前,告诉甄秀珠一件事:“我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甄秀珠陡然看向甄鸿铭,只看见他的背影。
她突然意识到,江建军提出办离婚手续,绝对是因为这一通电话。
也对,不然他从哪里知道马家孙子结婚的事情?
电话铃声响起。
甄秀珠快速接通电话:“哪位?”
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一道干哑的嗓音响起:“甄小姐,是我,江建军。”
甄秀珠捏紧了电话,手指泛白,被他的疏离给刺到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