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亮 第99节
作品:《折月亮》 “嗯。”傅识则应了声,见几个人都盯着他,他皱皱眉,“怎么?”
“没,就是觉得师兄你太惨了。”林井然没忍住,“师兄,追你的人那么多,你也没必要……删你两次了,这也太任性了……”
“她任性点无所谓。”傅识则随意道,拉开椅子坐下。
林井然是傅识则的小粉丝,为他打抱不平:“师兄,你是不是有点,恋爱脑啦?”
傅识则没想过有人会这么形容自己,没吭声。
其余人见他开始工作了,如作鸟兽散。
傅识则盯着屏幕上的共享文档,是师弟正在写的一篇英文论文,有三四个人同时在线。
敲了几个字符。
想起今日碰到她脖子的一刻,已经许久没离她这么近了。日思夜想的人在自己面前,今天好几次,他都差点脱口而出复合的话。
傅识则出了会神,也没注意敲在文档里的字。
“师兄,你开错文档啦。”旁边的师弟看不下去了,提醒他。
傅识则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共享的英文文档里敲了好几个‘厘厘’,几个中文字符在其中格外明显。
似乎能听到实验室里其他人在压着声音偷笑,估计是认同刚才林井然说的话。
他逐字删掉。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
回家后,云厘把那个纸灯球带回了房间,她不想过于重视别人随手给的礼物,就显得,她好像还没放下。
云厘找了个安全的空架子把它收起来,没再去动它。
她坐回在床边,踢了踢腿,回想着今天两人的接触。
他今天离她很近。
近到云厘能看清楚他淡淡的唇纹。
云厘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重蹈覆辙。
在前一段恋爱中,她在反复的摇摆和猜忌中奄奄一息。
傅识则如果没有给出明确的信号,她不想再去猜了。
但如果他给出了明确的信号呢?
云厘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的脑海空白了一会儿。
她想象不出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侧身倒在床上,她拿过手机。
还是别想这些了。
……
上了一周的班,云厘好不容易熬到周五,调休半天。在家里躺了没多久,云野一条信息发过来——
【云厘,我被虫子咬了,在校医院。】
吓得云厘从床上跳起来。
整个事件很简单,西伏的夏日气温高,蚊虫多。云野上课的教室在一楼,莫名被虫子咬了一口,红肿了一大片。
恰好这门课是《控制工程基础》,傅识则作为助教,就直接载着他到校医院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还是在校医院,云厘匆忙和傅识则打了声招呼,便直接进了门诊。
护士正在给云野消毒。
“你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干嘛还喊上……”云厘凑到云野边上,小声道:“你喊他干嘛?”
受了伤还被怀疑居心不良,云野和她大眼瞪小眼,许久,才说:“他自己要送我来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见你吧。”云野的语气中不无讽刺,估计是对云厘毫不关心的态度不满。
“行。”云厘不和病号计较,蹙着眉问他:“哪儿被咬了?”
“手,还有背。”云野坐在那任人宰割了几分钟,被咬的地方很不舒服,他皱紧眉头,闭着眼睛。
云厘直接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背上红了一大片,伤口只有一个绿豆大的点,看着怪渗人的。
云野无语至极:“你干嘛呢,这里这么多人。”
“好啦。”云厘忽略了病号的不满,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哄道:“等护士姐姐给你上好药就不难受了。”
“……”
被当成三岁小孩对待,云野别开脸,忍而不发。余光瞥见云厘担忧的神态,他朝她摆摆手:“你去外面等着啦。”
“麻烦您了。”云厘客气地和护士说了声,出去外头,傅识则正靠着墙。
“今天谢谢你送云野到医院,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可以了。”云厘话里暗示着他可以走了。
傅识则摇了摇头:“我这会儿没什么事。
第65章
云厘:“你不用回教室吗?”
傅识则:“不用。”他思索了会,又说:“云野在课上出的事儿,我陪着你吧。”
云厘找了个位置坐下,见傅识则还站着,她顿了会,轻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你坐这?”
几乎是云厘开口的一刻,傅识则便动了,挨着她坐下。
“……”
两人没什么话说,云厘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
眼前恰好有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那病人极为痛苦地捂住腹部呻吟,额上布满青筋,手将床单抓得变形。没过一会儿,病人极为痛苦地惨叫起来。
声音听得云厘害怕。
傅识则用手抵在她右耳旁,没触碰到她,却也货真价实地削弱了那人的声音。
“别听。”
云厘顿时有点紧张,他的手离她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她偷看了傅识则一眼,他看着前方,神态是令人极为安心的淡然。
病人很快被推到了远处的病房里,傅识则将手收回,两人又恢复了安静。
“那个……”云厘想起来他以前经常胃疼,问他:“你的胃现在好点了吗?”
“嗯。”
“是吃药了?”
“做了个手术。”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像是很普通的手术。
“什么手术?”
“胃穿孔。”
“……”
云厘对胃穿孔并非没有概念。知道傅识则胃不舒服的时候,她上网查了各种与肠胃有关的疾病,胃穿孔是比较严重的并发症,发病很急,疼得折磨人。
她默了会,问道:“会很疼吗?”
傅识则思索了会,漫不经心道:“有点儿疼,不太记得了。”
听他的意思也不算太严重,云厘继续问:“那你当时住院了?”
“住了个把月吧。”傅识则瞥了她一眼,“已经好了。”
示意她不要胡乱操心。
云厘心里堵了一下,云野当时做完手术,保守起见也才在医院待了十天不到。
气氛沉重了点。
云厘担忧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还可以吧。”傅识则只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
云厘默了会,心里怪怪的,又说不出具体原因。她凭着直觉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啊?”
“……”
“去年,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电光火石之间,云厘莫名想起他失联的那两天,犹豫了会,才问:“三月份?”
“没有。”傅识则不想她对此存在心理负担,平静地撒谎:“下半年做的。”
云厘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半晌,才小声叮嘱道:“你肠胃不太好,饮食要规律点,不能吃太烫的,也不能吃太凉的。”
“嗯。”
“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了。”
“嗯。”
“也不要抽烟喝酒了。”
“早戒了。”
“还有……”云厘还想说些什么,对上他的视线,里面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她一怔,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合上了嘴。
云野上好药了,他在门后听着两人在外头的絮语,犹豫了半天该不该这个时候出去。
出去吧,好像不太好吧。
不出去吧……
护士觉得他娇气,连门都等着别人开,翻了个白眼,给他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