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和席老大打了声招呼便想离开，忽然想起件事又折了回去，看着湖边做下水前准备的警员们，抿了抿唇，笑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席老大挥手让他们暂时先停下来，原因无他，白瑾年笑得他心里头有些发毛。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声，水下的这些尸体，你悠着点，很容易坏的。”白瑾年摇头，眼底淌过古怪的笑意。
    席老大头皮一阵发麻，厚着脸皮道：“你还是直说，我受得住。”
    白瑾年沉默了几秒，还是实话实说，“就是那些人死的时间有些长了，在水下有阵法护住尸身不腐，但离了水就不一定会生出什么变故了，待会运尸体的时候注意些，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席老大心又是一抽，活了快三十年，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以前不信鬼怪妖神，今天拜眼前这妹子所赐，一次性见全了，往后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他还勉强保持镇定，不至于在女人面前太丢脸，可身后那几个小家伙就无法冷静了，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席老大，我们真要今天晚上就捞尸？要不......换个时间？”
    他看了下天空，深蓝色的夜幕浓云笼罩，遮蔽了月光，只有附近的路灯发出些光，但照亮的面积毕竟有限，婆娑树影乍一看去，就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凶兽，随时都会冲出来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
    越想越觉得恐惧，死活不敢再动手。
    席老大瞥见白瑾年眼底的笑意，倒不是有讽刺意味，可他还是受了刺激，也像是给自己壮胆，声音便扬了起来，“你这样子像什么话？给我站直了！”
    被训话的人迫于席老大的淫威，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杆，一时间气势很不错，但很快又萎了下去，怯怯地请求道：“老大，要不明天中午吧？正午阳气盛，肯定没有鬼敢出来。”
    “噗嗤——”白瑾年笑了，她实在忍不住了，早知道这些人心理防线如此弱，也就不特意补这么句话吓他们了。
    “还笑，都怪你！”席老大瞪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白瑾年了然地挑了挑眉，“席老大，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兵，你对我下命令是没用的，要怪只能怪你们经不起吓，连我这么个弱女子的胆量都比不上。”
    “......”席老大认真地打量白瑾年，全方面看了个遍，翻了个白眼，微笑道：“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弱，在场的男人都得对你甘拜下风。”
    白瑾年龇牙，“你找死是不？”
    席老大两手摊开，一脸无辜，“那在我死之前，能否请女侠帮我们保驾护航，以免出了意外。”
    这货绝不是个警察！
    白瑾年瞪他，也算是在尘世摸爬滚打了五年，第一次遇上像席老大这样油嘴滑舌的警察，看来如此年纪便坐上高位，确实也有几分本事。
    “那便......嘶——”白瑾年正欲开口应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生生阻断了她要说的话，她回头瞪着掐自己的墨宸夜，龇牙咧嘴，“你丫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