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白瑾年也知道是谁。
    墨宸夜的双手放在她腰上，她的背脊贴着他冰冷的胸膛，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便是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白瑾年浑身哆了一嗦，鸡皮疙瘩哗哗地冒了出来，她捏着手机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了声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对陈旭阳她能和颜悦色，甚至偶尔撒个娇卖个萌，但对墨宸夜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寒意，“墨宸夜，松开。”
    墨宸夜下巴磕在她肩上，神色有些茫然，“你真的喜欢他么？”
    白瑾年觉得奇怪，沉默了片刻，才突然轻笑出声：“这和你有关系么？你不会连我的感情生活都要插上一脚吧？”
    墨宸夜松了手，不语。
    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白瑾年只觉着呼吸一滞，立马别开脸，可墨宸夜那失魂落魄的神色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听到一声闷响，心底设置的屏障瞬间稀松塌陷了一块，她又心软了。
    就说长得好看很有优势，随便露出点脆弱的神色，就很容易让人无条件地缴械投降，至今为止，她已经投降过太多次，不能再次心软了。
    白瑾年定了定心神，冷声道：“咱两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帮你解开封印，顺便让你喝点血，在凌霄解决我们之前解决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不要再做这种让人困惑的举动。”
    她顿了顿，蓦地笑了起来，清纯的脸孔因着这一笑竟然流转着丝丝媚态，她却浑然不觉，自嘲道：“墨宸夜，你知道吧，你长得好看，很多时候我根本坚持不了自己的原则，不管多么坚定，只要你稍稍示软，就像现在，我就会心软。”
    “那你心软了么？”墨宸夜倏尔抬眸直视她，湿漉漉的眼睛里亮光乍现，这张脸，配上这样的眼神，连说句重话都很有罪恶感，更何况是拒绝他的请求。
    白瑾年扭头不看他，淡淡道：“我是人，我不可能一直将伤害留给自己，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圣母，每个月受一次伤已经是我能忍受的最大范围，麻烦你，不要再来招我。”
    “哦。”听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墨宸夜面上还算平静，声音中流露出些许白瑾年不忍的失落，却没看到他眼中越来越浓的悲伤。
    “把湿衣服换了，免得伤寒。”墨宸夜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睡衣在你的房里，我今天晚上不会打扰你的。”
    在白瑾年看不到的角度，墨宸夜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那颗只是为了维持这具身体生命功能而存在的心，现在正扭在一起，难受得快要停止跳动，明明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局，不是么？
    千年前被凌霄背叛肢解，千年后被喜欢的人毫不犹豫地放弃，这都是他的命，注定终生孤独，注定孑然一身，注定......
    难得见他如此乖，白瑾年薄唇抿起愉悦的弧度，可看到墨宸夜离去的背影时，她竟然觉得墨宸夜是那样的孤寂，脑子里回荡的是他转身时的背影，不是失望，而是悲伤得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