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伤得重，晕了两天，晕着的时候也不安稳，一直在做恶梦，可她梦中的呓语不再是师兄，而是阿夜。
    我看着那张苍白得泛起淡青色的脸，一颗心疼到木然，依旧像往日那样将她抱入怀里，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我臂弯里，骨头都有些硌人。
    我吻了吻她唇角，换来的却是她的转身，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抗拒我的靠近，然而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放手。
    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偷得浮生半年情。
    小丫头醒来之后，先是惊愕，见到我，表情都是僵硬的，前所未有的尴尬，也前所未有的生疏。
    这些，我早就知道，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她醒了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黏着我，用又甜又软的声音唤我师兄。
    可我忘了，小丫头虽然古灵精怪，其实并不会骗人。
    她的小动作已然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信任，我的心像是浸泡在陈年的醋中，酸胀得厉害，难受极了。
    我还若无其事，像以前那样待她，有的时候她抗拒得狠了，我也会发了狠，采取些强硬的手段，小丫头反抗不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蓄起了水雾。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不忍心再欺负她了，而是抱着她，柔声哄着她。
    几次之后，小丫头也不会反抗了，偶尔我搂着她，她还会乖乖地靠在我肩上。
    明知道她这样示好不过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心，可那又如何，我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被她骗。
    只是小丫头还是太单纯了，总以为骗得过我也骗得过山门里的其他眼线，被白瑾月算计之后，她也没有将要取她性命的人杀了，原因很简单，这个人是师弟的父亲，而师弟为了她丢了命，她会还的。
    她也是想逃跑的，但冬天，还下着雪，穿着单薄的她哪里熬得下去，跑不了多远就放弃了，看到缩成一小团的她，我心抽抽地疼，将她又抱回去了。
    白瑾月指责说是小丫头将人害了，而我心里清楚究竟是谁，也不点破，只让白瑾月明白有的话不能乱说。
    小丫头这天晚上发高烧了，呓语中偶尔夹杂着我的名字，可往往还带着另一句话，“师兄，放过我吧！”
    听到她可怜巴巴的声音，我心口绞痛，偏生毫无办法。
    所以我下定决心将她完好无缺地送回去。
    我与凌霄做了交易，让他进来将人带走，而我则负责托住老祖宗，唯一的条件不过是护她周全。
    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找墨宸夜，大抵是出于对这个男人的嫉妒吧，他让我明白，感情并不分先来后到，也让我知道感情这东西是奢饰品，是消耗品，伤一次少一点，电视里演的虐恋情深，不过是未曾伤到绝望才会反复纠缠，相互折磨。
    若是真的伤到绝望，哪还会继续追寻绝望？追寻的应当是绝望里投下来的光。
    我是小丫头的绝望，而墨宸夜却是她的光，所以，我注定对墨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