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的外门功夫绝对是同辈中的第二，第一当然是我，而白瑾月虽然是大师姐，但她学的却是医道，绝没有可能打倒小丫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十招，白瑾月就无法招架小丫头越发凌厉的攻势了。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姑娘是真的发了狠要白瑾月的命，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小家伙对我的感情可能真的不是单纯的孺慕，也不是所谓的兄妹感情。
    我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将白瑾月压在地上，没有上前阻止。
    而最终还是我出手，因为如果是白瑾月的父亲动手，小家伙一定非死即伤，我能把握得好，但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时，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便失了准头，本来只是打算削掉一截头发，符剑却落在了她腕上，擦出了一道血痕，顿时血如泉涌。
    小丫头懵了，所有人懵了，唯独我是清醒的，我清楚地看到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青石板上尽是血色。
    伤到动脉了......
    小丫头松开白瑾月，坐在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颓然。
    白瑾月爬起来，还想动手，小丫头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看着她，“白瑾月，你以为我不敢是么？”
    白瑾月退了两步，没有再动。
    “师兄，你不要我了是么？”小丫头在地上坐了很久，终于抬头看向我，眼睛湿漉漉的，映着月色，明亮又哀伤，像以往很多次有事要求我时那样撒娇，但多了些绝望。
    我狠了狠心，没有回答，眼睑低垂着，避开她灼灼的视线，即便这样自欺欺人，心上还是跟划了一刀似的，滴血，疼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养了十一年的小丫头要离开我了，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师兄，我真的很乖的，没有打架，没有恶作剧，也没有欺负师兄，很用心地修炼，每天还会早起晨练，真的。”小丫头努力地弯起一个笑容，絮絮叨叨的，如泣如诉，“师兄，你说过的，不会丢下阿年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阿年有哪里做得不好，师兄，你说，我都可以改的。”
    她看着我，明明是笑着的，可我却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哭了。
    我狠下心，别开头，“没有。”
    白瑾月的父亲道：“目无尊长，欺师灭祖，须弥山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今日起，将你逐出师门，再不是须弥山的弟子。”
    无人反驳，亦无人附和，但无疑已经成了定局。
    从此，须弥山里，再没有白瑾年这个弟子的席位了。
    她没有动静，只是坐在那，颓丧至极，手腕上的伤口流血的速度变慢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特性，伤口好得特别快，可即便这样，那一滩冷掉的血，还有手上斑驳的血痕，都在提醒我，刚刚那一剑伤了她。
    偏生她竟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仿佛伤的不是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已经惨淡如纸，被这月色一照，越发凄凉。
    “我知道了。”她抬头看着我，忽而头一歪，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