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我？你私自将她拐走，还敢对她的记忆动手脚，还说不欠我？”墨宸夜盯着凌霄，散漫的姿态已然不见了，整个人显得戾气很重。
    白瑾年缩在他怀里，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有一个感觉，这两个男人着实太恐怖了。
    凌霄靠着床头，青丝如瀑搭在肩上，床上也如海藻一般铺开，床头灯的光微弱柔和，更是衬得他脸色白皙如瓷，虚弱却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白瑾年心口一滞，那种罪恶感更重了。
    “阿年，过来。”凌霄抬头看她，声音温淡，似是身体极为虚弱，以致于说这几个字也很困难，便咳嗽起来，一手掩唇，肩膀不停地轻颤，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倒下去。
    白瑾年轻易地挣开了墨宸夜的禁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神便迅速被轻咳的凌霄吸引过去，扶着凌霄，有点不知所措，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凌桓伺候凌霄，她最多就是喂个药，现在只有一个人在，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凌霄靠在她肩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喘息的声音很急促，白瑾年就更是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墨宸夜怔了下，心口的火气也消了些，几步走过去，一把将白瑾年拉开，勉强让凌霄靠着自己。
    见他一脸嫌弃隐忍，还坚持不让白瑾年过来，凌霄苦笑，“阿夜你可真是小气。”
    墨宸夜睨他一眼，冷笑，“除了我，谁都碰不得。”
    “我碰了你又能如何？”
    “我——”墨宸夜想放些什么狠话，可竟然说不出来，他还能说什么狠话，凌霄已经一无所有，便是这条命也只剩这苟延残喘的几口气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讪讪地闭了嘴。
    白瑾年眯着眼睛看这两人相依，竟不觉得有半点违和，心里头偷偷地笑了起来，其实这两人也蛮般配的。
    一见她这么笑，墨宸夜就知道这小东西又脑洞大开了，而且还是往诡异的方向开，便立即沉了脸色，“白瑾年，你给我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哦。”被点破了那点子胡思乱想，白瑾年也不脸红，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
    “去给他倒点温水来。”墨宸夜有意想要支开她，白瑾年知道，也乖乖地退出去了，即便在外头也努力地直起耳朵去听里头的动静。
    “阿夜，你这样当着我的面支使我的新婚妻子未免不道德吧？”凌霄低低地笑。
    墨宸夜情绪很激动，“呸，她是我的，是你诳了她。”
    “忘了就是忘了。”凌霄不以为意，慢吞吞地往他伤口上撒盐，“她已经和我行了夫妻之礼，你总归还是慢了一步，她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妻，十世夫妻，你想改也改不了的。”
    “她是我的，你抢不走，即便没有了记忆，她爱的人依旧是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不管你用什么诡计也无法将我从她心口剥离，永远不会。”
    墨宸夜也不甘示弱，他不问前尘，不问过去，只求未来，只求心安，就如他对白瑾年说的，来日方长，绝不会再给这些小人可乘之机。
    凌霄抿唇微笑，“可她现在就是我的。”
    那笑容看着别提多欠揍了！
    墨宸夜忍了忍，没忍住，低低道：“不要以为你病入膏肓我就不会打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仇还没有清算的。”
    凌霄撑着身体坐直了，“你的内丹已经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那我这千年来受的苦呢？”墨宸夜转身逼近这个容色浅淡的男子，语调声音都很稀松平常，眼神却如地狱归来的恶鬼，“我只等你病好就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