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醒了，看到枕边熟睡的人，蓦地红了脸。
    像她这样新婚之夜却撇下夫君独自睡去的行为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可看凌霄清淡温润的容颜，她又觉得自己不能侵犯这么个神祗般的人物，看看便好。
    她起身，发现那水红色的红莲嫁衣已经被褪下了，穿着红色的中衣，一下子愣了，这衣服她记得昨天没有穿，难道是？
    白瑾年回头，恰好看到凌霄睁开眼睛，慵懒的样子好似一只猫，尊贵无匹，又令人沉迷。
    凌霄一笑，白瑾年便有些窘迫了，避开他的视线，脸上仍是止不住地发烫。
    “阿年，”凌霄牵起白瑾年的手，轻柔地一吻，白瑾年立即像兔子似的跳开，可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未免也太过了，遂看着凌霄，有点尴尬。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我的命也是你的。”凌霄眉目间溢满了温柔，白瑾年仿佛受了某种蛊惑，竟也没有躲开他凑近的气息。
    凌霄一亲芳泽，心情甚是愉悦，捏捏白瑾年发红的脸，柔声道：“去换衣服，今天去个好地方。”
    白瑾年嗯了一声，可人明显不在状态，还在为刚刚旖旎的画面当机，凌霄环着她，嗓音染着几分笑意，“是要我帮你换？”
    “额，不用了。”白瑾年推开他，跳下床，蹭蹭地窜进了屏风后面，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对襟撒花夹袄和呢绒百褶裙，穿在身上很暖和，她摸了摸心口，有些茫然。
    心口有一道伤，可以看得出当时很严重，但刚刚换衣服的时候，那道伤疤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莲印记，在她心口灼灼开放，摇曳生姿。
    白瑾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般询问凌霄，却见他不以为意地笑了，“我略施法术用红莲印记覆盖了你的伤疤。”
    “可是以前怎么不这么做呢？”白瑾年深以为然，可转念一想，还是有点怀疑。
    凌霄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但很快坦然了，“阿年，你昨晚才成我的妻，这样的事做来方名正言顺。”
    白瑾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脸又有些红了，双手捧着脸转过身去，竟也没发现凌霄印堂之中若隐若现的灰气，那是人之将死的征兆。
    不论是人还是妖，死后都是亡魂一抹，而那死气也都相差无几。
    凌霄给白瑾年束发，成婚之后，自是不能再像以往梳成垂髻，便随意地玩了个偏髻，倒也温婉大方，白瑾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止不住夸赞凌霄心灵手巧。
    凌霄抿唇，笑而不语，牵着她出了门，白瑾年跟在凌霄身边，真像个小媳妇。
    去的地方白瑾年也有印象，正是那家开了百年的烤肉店。
    叶夔和四月在后面看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四月，你说幺妹儿怎么就这么好运，遇到这么多心甘情愿为她死的男人呢？”叶夔忍不住感慨，可没等四月回答，又使劲摇头，“不过我想幺妹儿肯定不愿意自己有这份幸运。”
    “与其说是幸事，倒不如说是不幸。”四月由衷地喃喃，这世上什么债都好说，唯独情债最是难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