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用力地点头，直接用袖子擦脸，擦掉脸上的泪痕，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可确实已经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却非常废柴地弄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白长安笑了起来，眸光轻软，一如初见。
    白瑾年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可半晌也笑了起来，拨开云雾见青天。
    白长安抿唇，“小师妹，你笑起来还是很漂亮的，不要再哭了，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白瑾年只能用力地点头，“我不哭了。”
    白长安似是很满意，笑得又开心了几分，但身体却在不断变化，本来白长安周身就一直笼着灰雾，缭绕不定，那不是鬼气，也不是怨气，更像是从白长安本身发出来的，就像他生前本就拥有的灰雾，是由活人生魂组成的。
    可现在，他身边缭绕的灰色雾气时而变得稀薄，时而变得厚重，真正浓厚的时候，白瑾年竟然可以看得到人脸，表情狰狞得好像要冲出那雾气，将她吃了。
    白瑾年蹙眉，出现这种现象，是不是说明白长安其实也在努力压制一直就存在体内，甚至死了都不能摆脱的亡魂么？
    可是要做到这种程度，一定会很辛苦吧？
    白瑾年分明看到白长安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白得近乎透明，非常地让人担心。
    “师兄，你......你没事吧？”随着白长安脸色变得苍白，白瑾年分明看到灰色的雾气涌动得更加厉害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某种束缚冲出来，她忍不住出言问道。
    虽然明知道白长安现在已经成为了鬼魅，有可能一切都只是骗人的表象，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甚至都狠不下心再去做些什么。
    “小师妹，我的时间到了。”白长安抿了抿唇，笑意苍白温润，带着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温暖，可白瑾年却不再觉得温暖，甚至有点恐慌，就像多年前她被赶出须弥山的时候，也有这样深刻的恐惧，那个时候她在想......白长安会永远离开她了。
    而现在，这份恐惧更加强烈了。
    白瑾年肩膀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她分明看到白长安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得透明，同样的，雾气汹涌得就更加厉害了。
    白长安抿唇微笑，似是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小师妹，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我觉得死在你手上兴许能好受些。”
    白瑾年震惊得连瞳孔都在瞬间放大了，手下意识地放在腰上，包还在，可她飞快地松开手，摇头，“不要。”
    “小师妹，不能任性哦，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已经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白长安依旧温润地笑着，眸色却已经变化莫测，说明白长安是真的克制得很艰难了。
    白瑾年拼命地摇头，她不想做这样的事，白长安却是微笑着劝她，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声音也不曾变过，也没有催促她。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挣扎，白瑾年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符纸，不是普通的黄符，而是一张蓝符，而且不需要她额外念咒，直接使用便可，符纸贴在白长安的鬼门，瞬间，雾气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