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夜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瞪着她，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瑾年眯眼笑得乖巧讨喜，试图让墨宸夜忘记刚刚她和凌桓偷吃的行径，但似乎失败了。
    墨宸夜嫌弃地推开她试图扒上来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要使美人计也先把嘴和脸擦干净了再说，还有，你一手的油，别往我身上蹭。”
    “......”友尽！
    白瑾年满心憋屈，扭过头不理他，然后开始吃她特意留给墨宸夜的炖鸡。
    墨宸夜......
    这叫什么事啊！！！
    另一边凌桓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凌桓现在就像一个粽子，浑身都绑上了绿藤，躺在地毯上，一脸怨愤，“每次都来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
    凌霄不怒反笑，“要不下次再给你几朵玫瑰花？”
    “......”玫瑰花虽然好看，可是带刺好不好，你这是要整死你儿子的节奏啊！
    凌桓内心相当的悲愤，摊上这么个只坑儿子的爹也是够了！
    凌霄今天的运动量太大，这才说了会话就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凌桓动了动肩膀，行动不再受限，那点绿藤全都化作流光没入凌霄体内，凌桓趁机起身走到沙发边，看到凌霄发白的脸，不觉眉心微微蹙起，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双手按在凌霄胸口，浅色的灵力传入凌霄体内，隐隐发青的脸才恢复了正常，虽然没什么血色，但到底气色好了些。
    “辛苦你了。”凌霄虚脱般地靠着沙发，眼皮微微抬起，清澈温润的眸子变得苍老而且死气沉沉，有着与容颜不符的浑浊，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眼神。
    没了外人，他的虚弱便无处可藏。
    凌桓闭了闭眼睛，过了许久才叹息道：“阿爹，你这样当真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是我愿意。”凌霄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发冷的他，此时已是出了一层薄汗。
    凌桓看着这样的凌霄，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眸子里布满了痛苦。
    要他看着最亲近的人就这么离开自己是，永远地离开，他如何狠得下这颗心？
    人生苦短几十年，相聚离开终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有的人能习惯，有的人不能习惯。
    他不是人，是一只寿命长达千年的妖，如果修为再高些，活个几千岁不成问题，正因为寿命太长，所以见过的生离死别也就越多，逐渐养成了对世事淡漠的姿态，可再是淡漠也有想要永远守护的人。
    比如眼前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呼吸的男子，曾经他不算宽阔的肩膀撑起了辽阔的天堂，如今，却已瘦弱成这般模样，角色理所当然地转换，叫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凌霄离开？
    可白瑾年......
    凌桓狠狠地按着眉心，再一次觉得人生，哦不，应该是妖生，真他娘的操蛋！
    凌霄抬手揉揉他的头，本应该光华的手苍老枯瘦，也很凉，却给他莫名的力量。
    “阿远，莫要气恼，是时候结束了，不是么？”听他唤自己小名，凌桓鼻间微酸，终是控制不住，飞快地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