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白瑾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凌霄咳嗽的时候肩膀微颤，深色的鹤氅衬得他越发身形纤细，加之本就白皙清润的容颜，整个就是个病西子，这么个美人在面前，若是不搭一把手，好像还真的过意不去。
    凌霄深邃的眸光胶着在白瑾年脸上，忽然虚弱地笑了下，声音恍惚：“我没事，吓到你了吧？抱歉。”
    “......”白瑾年的心抽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情绪漫了上来，她竟然无法控制地心疼起来，还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要说抱歉呢？明明疼的是你，为什么要对她说抱歉呢？
    凌霄的手搭在她手上，凉的。
    白瑾年惊了一下，突然听见一个古怪的声音，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的手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白瑾年低头盯着凌霄的手，宽大的袖袍滑下，露出腕骨，和预料的一样清瘦单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可以清晰地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而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整个都是凉的。
    怎么会这样？
    血气未免太稀薄了，作为一只能算计千年妖龙的妖精，凌霄已经活了将近两千年，两千年的修为应该比墨宸夜还要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股凉气盘踞在体内，根本煨不暖。
    白瑾年的心也被这股凉气占据，一寸寸凉了下去。
    “我没事，就是想看看你。”凌霄直起了身体，面色已然恢复了病态的苍白，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白瑾年的手，藏进了袖袍中，若无其事，“最近偶感风寒，让你担心了。”
    白瑾年脸上一热，立即否认，“胡说，我才没有担心你。”
    “嗯，我知道。”凌霄抿唇笑了下，温和谦润。
    白瑾年觉得自己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微囧，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小声地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么？”
    “那你这是在担心我么？”凌霄清隽的眸光笼着她，认真地问道。
    白瑾年：“......”
    “那我就当你是。”凌霄掩嘴轻咳了一下，淡然道：“身体无碍，莫要担心，倒是你，不打算告诉阿夜么？”
    白瑾年愣住，呆呆地道：“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
    “怎么会？”白瑾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
    “你骗得过阿夜，却是骗不过我的。”凌霄温和地笑着，眸色骤然幽深，旋即又恢复了常态，“阿夜总会察觉你的异常，也会查得出该怎么解决，你还是早些和他说。”
    “我知道。”
    “是么？”凌霄敛眸，长睫覆了眸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白瑾年捉摸不透他，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偏生这样无声的独处，她竟也不觉得尴尬，就是一点点地紧张起来。
    “好了，你该回去了。”凌霄琉璃般的眸子里洇开些笑意，轻触白瑾年面颊的指尖蓦地又收了回来，神色有些怔忡。
    白瑾年不解其意，看了眼对面缓缓走来的青年，正是凌煜，她想了下，凌煜会护着凌霄，大抵也不会让他出事，遂放心地转身，大步地离开，却未看见，那个脸色苍白犹自微笑的人倒在了凌煜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