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何其熟悉？
    可白瑾年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疼惜，来自于墨宸夜给她的满满的爱意。
    她抱住他的腰，眯眼笑了。
    墨宸夜抬手，拍拍她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头发，感受着腰上紧紧的力道，嘴角洇开些笑。
    “墨宸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白瑾年忽然仰头看着墨宸夜，眼神蓦地沉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幽暗。
    机舱里灯光不亮，明明暗暗的，洒在她脸上，越发衬得她幽邃如鬼魅。
    “嗯？”墨宸夜扶起她的身体，也认真地看他。
    白瑾年咬着下唇，并不犹豫，道：“我其实杀过人。”
    “？”墨宸夜瞳孔微张，确实觉得这是个极大的秘密，还挺震惊的。
    白瑾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爱憎是分明，可很多时候嘴上说着狠话下手却不见得有那么狠，除非逼急了，可杀人这种事，白瑾年如何会做？
    “我离开须弥山快七年了，一直都是靠走阴阳赚钱养活自己，期间遇上过不少凶险，但从没有那一次凶险，我遇上了同门。”白瑾年沉入了回忆中，一贯清冷的嗓音带着些压抑的沉闷，将往事娓娓道来，如陈年的茶水，苦涩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墨宸夜一直知道须弥山对于白瑾年来说都是不能轻易提及的存在，因为须弥山是她长大的地方，还有她视作生命的存在，可从没有哪一次如此清楚地知道为何白瑾年这般抗拒别人提到须弥山。
    她遇上了步入邪道的同门师兄，已经堕入邪道的师兄不仅滥杀妖怪夺取起内丹提高自身修为，还滥杀无辜，取生魂，夺命格，练鬼饲，谋钱财......
    手中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和生命，白瑾年一直念着同门旧谊，不肯痛下杀手，只是废去他的修为，欲将他扭送去公安局自首，将下半生典当给牢狱，去忏悔自己做过的恶事。
    她想得何其完美，可人家不这么想，只认为白瑾年就是故意要找他的茬，寻了机会逃脱却一直暗中下绊子想要收拾白瑾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以自身为媒介，引鬼上身欲取白瑾年性命，白瑾年初时的退让却成了对方嚣张的资本。
    退无可退之际，她才终于明白，有的人不是你退了让了就可以消去芥蒂的，这种人只能以暴制暴。
    一直追踪师兄踪迹的也是一个同门师兄，比白瑾年大一些，和白瑾年的关系也还不错，一时不查，二人误入圈套，紧要关头，这个师兄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师妹，选择了牺牲自己。
    白瑾年动用雷霆手段，将完全失去理智的师兄斩杀于剑下，可是师兄招来的厉鬼却趁机逃脱了，危害人间，她花了点力气才解决了附身在普通人身上欲要逃走的厉鬼，却错过了救治师兄的最佳时期，最后他还是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墨宸夜拭去白瑾年眼角的泪珠，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什么话都特么是假的，索性不说了，只是抱着她。
    白瑾年挣开他的手，抬头看他，喃喃道：“你知道么，那个师兄还是白瑾月的哥哥，而且那天我又见到了长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