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走下了最后一层楼梯，白瑾年隐约听见拍卖场里又响起了热切的呼声，似乎比之前更加热闹了，她蹙眉，“这种拍卖人的拍卖会未免也太残忍了。”
    “不，不止拍卖人，还有很多东西，像是偶尔抓来的小精怪都会在这里卖个高价。”墨宸夜自嘲地扯起嘴角，凝着怀里脸色发白的小女人，喃喃道：“都说妖怪害人，其实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妖的处境已经越来越不好，稍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人抓住，你猜他们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白瑾年摇头，脸色更为不好，她其实算不得一个合格的道士，抓鬼也好驱妖也罢，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定的杀心，还曾从同行手里救下过一些妖精，在同行欲杀之取内丹的时候，出手阻拦了。
    就像她之前对凌桓说过，如果被邪修盯住，逃不掉那就只有一个下场，被杀被取内丹取血，甚至取完内丹的本体还能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可以说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像墨宸夜，像她，若是没有自保手段，怕也活不到现在......
    从来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白瑾年一直都记得这句话，所以不知不觉中，她隔绝了很多人，可还是结识了四月，薄老大这样的人，也不算孤单一人。
    所以，她还是相信人！也需要人！没有一个人是完全不需要陪伴，单凭自己，真的活不下去！
    她仰头看着墨宸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喃喃道：“墨宸夜，你要相信，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心都是黑的，还是有善意存在的，只要还有一份善意存在，你就不要对人类心存恶念。”
    “嗯。”墨宸夜喃喃，“可我也不需要别人。”
    白瑾年笑了笑，没说话。
    “只要有你就好。”墨宸夜淡淡地补了一句。
    白瑾年连笑都觉得尴尬了，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墨宸夜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瑾年，怔怔说不出话来。
    那受宠若惊的样子，白瑾年看得心里一酸，又摸摸他的头，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话：“我说真的，虽然我还是想你也有其他的兄弟，可听你这样说，也很高兴。”
    她有点语无伦次，可墨宸夜听懂了，抿唇笑了笑，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好心情突如其来，他真觉得能听到白瑾年这样的话，放弃找凌霄报复都可以。
    走出了拍卖会场，白瑾年就站在路边等着墨宸夜将车开过来，迎面走来的女人挡住了光线，她愣愣地看着，觉得气息很熟悉，却又认不出她的脸。
    白瑾年略一思索，蓦地反应过来，“你是淼淼？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淼淼的脸变了很多，就像刚经过一场整容手术，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僵硬的，乍一看，白瑾年还真认不出来，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她的脸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变形？
    淼淼勾唇冷笑，“白瑾年，墨宸夜毁了我的香灵本源，你确实赢了我一场，可那又如何，我会在为数不多的时间内看着你是如何从最高处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