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只要还能与你相守
作品:《白狐》 看到关押着饕餮的牢笼之后,我当即便施展身法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因为我看到了在另一个方向,同样有着一个十分微弱的光点,就如同我最初的时候看到关押着饕餮的这个牢笼散发出的光亮一般。
与此同时,我十分担心小馨便被关押在这样的牢笼里,像饕餮那样的大妖都受不了这牢笼的束缚,以小馨的修为怕是更加不堪。但我却又希望小馨就在我正在赶去的那个牢笼里,起码这样的话我能知晓小馨并未被押解到斩妖台上,且这样的话我便可以想办法救她出来了。
脑海中不断闪烁着这两种思绪,既是希望小馨在下一个牢笼里,既又不希望小馨在下一个牢笼里。我不断的向着那个亮点接近,亮点也在不断地变大,由最初的比萤火虫的光亮还要微弱,变到葡萄般大小,再到鸡蛋般大小,直至房屋般山岳般大小。
待到了近前,看着面前那座万丈大小的牢笼我先是松了口气,而后便是一阵担忧。这座牢笼里关押的并不是小馨,而是一条苍龙,这条苍龙应该便是我自潼灵仙道口中听说过的那条。
只是此刻亲眼看到后,却是丝毫看不出它便是千年前曾搅闹得天庭不得安宁的妖龙,反倒是像极了一条泥鳅,且还是脱水后渴死了被太阳晒干后的泥鳅。
此时的我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另一个方向的那个陌生的两点,我突然间不想赶去查看了。我怕小馨就在那个牢笼里,怕我到近前看到牢笼里的小馨时,小馨已是化作了一只枯瘦的狐,只剩下皮毛与骨架,已是绝了生机!
我突然怕了,怕面对那个陌生的亮点,看向牢笼里奄奄一息的苍龙,看向已查看过的关押着饕餮的那座牢笼,我彷如已看到了小馨若是被关押在相同的牢笼里,待我寻到她时她的模样!
我并非介意小馨是狐妖的身份,而是惧怕看到已经断绝生机的她!
在这一刻,我终是明白了为何古来强者皆寂寞。亲眼看着至交化骨,红颜垂暮,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经历过了那些痛苦,待到自己英雄迟暮之际,却是看得开了,至少自己不必担心挚友红颜看着自己老去的模样伤怀!
自古以来最悲切之事莫过于英雄迟暮,挚友垂暮,红颜白骨!一件又一件凄悲的故事,我曾经还幼稚的觉得很是凄美,甚至还曾向往过!
如今想来,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也许,只有当那些貌似凄美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会明白有多么的无奈,有多么的无助,有多么的悲痛吧!
纠结了片刻,却无奈地发现自己不得不向那个陌生的亮点处赶去,纵使是小馨已然陨落,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将她的尸骨带回去。这不单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妖王灵月一个交代,亦是慰籍小馨对我的情义。
我不知道在这些牢笼里被磨灭掉的生灵,他们的魂魄是否会沦落到幽冥界去。但若是小馨真的已经在牢笼中陨落,那么我日后必定会去幽冥界走上一遭。要是小馨的魂魄在幽冥界,那么我纵使是与苍天为敌,也要想尽办法将小馨带回阳间界,且要寻遍千山万水,寻到助魂魄恢复肉躯的方法。
又过了盏茶功夫,我终是来到了那个亮点近前,巨大的牢笼,耀眼的光亮,却是空无一物。我明白,这是一座空荡的牢笼,未曾关押任何大妖,小馨也不会被关押在这里。
我的心底略微松了口气,因为未曾看到小馨,也未曾看到狐族的躯体,因而我已是可以确定小馨并未在这个牢笼里受过罪。
继续向着另一处亮点的方向赶去,我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我已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处,纵使我万般悲痛万般焦急,对于事情也是于事无补。现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先寻遍这片看押区的牢笼,看看小馨是否被关押在这些牢笼中的某个牢笼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我又寻觅了十余处牢笼,却是都是一些关押着上古大妖或是魔头的牢笼,亦或是一些空荡无物的牢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除却担忧着小馨之外,也开始为妖王灵月及那八万妖众担忧了起来。若是我再寻不到小馨,将她带出天牢去与灵月等妖众汇合,怕是灵月她们会被天兵天将围剿殆尽。
想到这些,当下也不顾会不会损伤身体,当即便始终了秘术强行提升了“天行”第三形态的速度,向着远处的那个亮点极速而去。
又是一座空荡荡的牢笼,我不知这片看押区纠结有多么的宽阔,也不知小馨是否是被关押在这片看押区的某个牢笼里,但我却再次向下一个亮点处飞去。
我此时竟是有些迷茫了,小馨是我的娘子,我却让那些无辜的妖众替我拖延着强大绝伦的天庭战将,我不知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也不知要是未曾将小馨带回去的话,该如何向灵月交代,该如何向那些为帮助我而陨落的妖众们交代!
忽然,来到另一座牢笼近旁的我顿时如遭雷击一般,顿时便呆立在了原地。这依旧是一座万丈大小的牢笼,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只是这座牢笼未曾关押着上古大妖或是魔头,也不曾空荡无物。
但就是在这么一瞬间,我的眼眸中血丝密布,一滴滴血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天牢地面上。
“咚。”
一声似是水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时的回响之声,仿似是那一滴血泪滴落在了我的心头一般。霎那间,我的心犹如刀搅一般。
我曾想象过无数次的相遇场景,也曾想过会看到一只小狐的躯体,却是从未想到过,再次相见时会是这么一种场景!
巨大的牢笼中,在牢笼明亮的中心区域,有着一个娇小的身躯趴伏在冰冷的牢笼地面上。我能确定,那便是小馨,那便是深爱着我的女子,那便是我的娘子。
那身白衣,是前世我与小馨在最后的一次分别时小馨所穿着的服饰。这件衣服我此生都不会忘却,因为它是在小馨被天将抓走时小馨所穿的服饰。
呆滞了片刻,我终是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眼中依旧在流淌而出的血泪,赶忙跑到牢笼那巨大的笼门处,想要打开牢笼大门将小馨带走。
然而,巨大的牢笼大门任我如何攻击都是毫无松动,纵使是施展了我唯一的攻伐秘术“凌霄”,也只不过是在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锁链上留下一道白痕。在这一刻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以及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但我并未因此气馁,而是不顾一切地如同发疯了一般,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利剑,施展着秘术“凌霄”不断的挥劈在锁链上。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我不知我究竟挥劈了多少下,也许是几百次,也许是几千次次,我已是记不清了,我也没有心思去数那些无关紧要的挥劈次数。
直至手中的利剑因承受不住断裂之时,我才是微微愣了片刻神,而后便不顾一切地用拳头砸向锁链,我不知这样做究竟有没有用,我只明白我无论如何都要做些努力。我不要其他的什么,我只想要小馨,要我唯一的娘子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秘术“凌霄”加持在拳头上不断的砸在锁链上,未曾对锁链造成任何损伤,甚至连一道细微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我究竟挥拳砸了锁链多少拳,但我却感觉到我体内的真元已是枯竭了。潼灵仙道传授我的道法以恢复真元见长,却也供应不上我如此不顾一切地施展攻伐秘术。
我并未因为真元不足而放弃,依旧在一拳一拳的砸向锁链,只是此时的我已经很是疲惫了,不包含秘术及真元的一拳,只不过是比凡夫俗子的一拳强上些许罢了,对这个天牢内专门关押大妖和魔头的锁链自是撼动不了分毫。
渐渐地,我绝望了,虽是还在一拳一拳地挥砸向锁链,但我是明白的,我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工罢了!在这一刻,看着牢笼里的小馨,我是多么希望在牢笼里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若是可以的话,我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回小馨的命!
就在我这般绝望,这般无力的挥击下,我却未曾注意到,我的拳头上的肉已是破了,森白的骨头在我的一次次挥击下砸在粗大的锁链上,我却未感到丝毫的疼痛感!
一个人若是心已死,肉躯上的疼痛感又怎能撼动到他?
但是就在我绝望无助地做着无用功时,只听“咔嚓”一声响动,我忙抬头看去,只见那把巨大的由神铁锻造而成的神锁竟是自己打开了!
我未曾愣神,也不敢愣神,唯怕在我愣神的那么瞬间,这把神锁再自己锁上。我忙站好身形,将锁取下!扔到一旁,而后将锁链取下, 推开沉重的巨门,拖着沉重的脚步快速进入了牢笼内。
待我走到小馨身旁时,将小馨拥入怀中,看着小馨花白的头发,满面的皱纹,我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只要还能与你相守,不论你的容颜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张峰此生此世唯一的娘子。”我在小馨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而后看着紧闭着双眸的小馨说道。也许,我是在对自己说的吧!
将小馨抱起,先出了这座随时可能发生变故的牢笼—玄冰阁,我将小馨轻轻地放在一旁的地面上,而后自己盘膝而坐,运转起“玉虚诀”开始恢复真元,顺带将双手上的伤势治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