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灵道长将佛尘一挥，冷哼了一声：“人妖岂可通途？真是不自量力！”
    他念了一串咒语，渐渐地，小馨就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她看见了自己的一双手，变成了狐狸的利爪。小馨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实，她的口中更是发出绝望的叫喊。
    围观的人都吓坏了。他们看清楚了，原来小馨真的是一个妖孽。
    娘的嘴里不停地念阿弥陀佛。小馨竭力支撑着站了起来，对着围观的人群焦急地说道：“你们别怕。我真的不会害人……”
    她刚说完这话，头部和身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娘吓得差点昏了过去，奕灵道长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在道长的提醒下，许多人就提着棍棒来打小馨，用石头扔小馨。小馨的嘴里更是发出了痛楚的叫喊。她不甘心受辱，不想被捉。她嗷呜一声，迅速逃离了人群。
    “放心。这只野狐受了重伤，暂时不会下山来祸害你们。如果你们再看见她，赶紧来告诉我。”奕灵道长嘱咐众人，然后呼唤小童，握着带有小馨鲜血的碗，从我家里离开了。
    娘长叹了一声：“走了，走了的好。以后，再也不要来祸害我的儿了。”
    我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恍恍惚惚记得，自己是被张风推进了枯井的。
    “娘，小馨呢？”我恢复了力气，看见小馨没在，便向娘追问小馨。
    娘叹息了一下，告诉我：“小峰啊，娘告诉你，这个小馨她竟然也不是人，她竟然又是一只狐狸！”
    “什么？狐狸？我不信！”我连连摇头，温柔可人的小馨怎么会是一只狐狸呢？娘一定在瞎说，与我开玩笑。
    “孩子啊，娘真的没瞎说，小馨她就是一只狐狸！”娘看着我，缓缓地说出了方才奕灵道长亲眼见到的一幕。为了使我相信，娘还叫来邻居，让他们给自己作证。
    众人七嘴八舌的，听的我的头都昏了。不过，他们都咬定一口，说小馨就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我的心里真的很疑惑，也很懊丧。
    我想起和小馨在一起时，小馨身上发生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确实也很可疑。
    我的心里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馨啊小馨，我不管你是人是狐，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我知道你受了伤，我只想找到你，想保护你！
    但是娘不让我去找小馨，“儿啊，之前你就为了一只狐狸差点被天将打死，娘可不希望你……”
    “可是，娘，我不相信她是一只狐狸。”
    “小馨是一只狐狸，可是为娘亲自看到的啊，难道娘还骗你吗？”
    娘一边说，一边哭泣。看到我再次被一只狐狸迷成了这样，娘伤心极了。
    我被娘说的真的不知怎样才好了。
    不过，我还得去报仇。我告诉娘，张风果然是个歹人，就是他，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我推入了井底。现在看来，应该是小馨救了我。
    不过，一个弱女子竟然能飞入井底将我救上来，的确不是一般的凡人所为。难道小馨真的是一只狐狸？“娘，我要去派出所，我要告张风杀人。”
    娘吃了一惊。我就将张风谋害我性命一事告诉了娘。娘大吃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儿啊，既然这样，你得赶紧去派出所啊……为娘竟然不知这张风原来是个人面兽心之人！”
    我点了点头，就去了。
    可也巧了，也不知是谁告诉给了派出所，派出所很快便把张风抓住了，还把他拿我的钱全部还给了我。
    一月后，我拿着这些钱在别了娘后，便按照打听到的进货的地址，向外走去。
    我出了村口，去了镇上。又坐船离开了瓜洲，晚上坐在船舱里，一时睡意全无。
    一抬头，就见满天的星斗落下光辉，将星光都洒进了舱中。
    我不禁想起了几句古诗：“故乡临桂水，今夜渺星河。暗草霜华发，空亭雁影过。兴来谁与晤，劳者自为歌。”
    我不知道，此时小馨就躲在江水附近一个水草丛生的洞里。心脏受损，需要静养。
    一月过去了，小馨的身子仍未能恢复成人形，每日里，她白天出去找果子，喝甘泉。晚上就蜷缩在洞中闭目养神。曾经有一个小姐妹过来找她，见小馨这样一幅形容憔悴的神情，吓了一跳。
    “小馨，你这是何苦？”小姐妹劝她不如回头，去找灵婆求情，还是跟着她回去。
    小馨就凄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能回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既然发了誓，就应该兑现誓言。”
    “哎……其实灵婆嘴硬心软，她还是很想你的！”
    “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她。我是一个不孝之人。”
    “小馨，这么长时间了，那个穷小子早忘了你了，你就算恢复了人形，他也不会记得你的！”小姐妹还是苦苦相劝。
    “好了。我的事你不懂的。我就要一个结果，不管这个结果是什么。小峰……他一定还想着我……我知道的！”小馨不想再听下去了。
    小姐妹深深叹息了一声，默默无语地离开了洞口。离开时，将从灵婆偷来的药丸悄悄地放在了茂盛的洞口。
    我既然睡不着，就从舱里走出来，吩咐船家行水慢一些，好沿途观赏夜景。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小馨也正好从洞里出来，想去水边喝一点水。
    小馨呆住了，她听见了水声，看见一只小船经过，船头上站着的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年轻男人……怎么那么熟悉？
    是小峰！真的是他！小馨呆住了，她喜极而泣。
    她忘了喝水，恨不得马上下水，游过去走到船上，去找我……她要对我倾诉自己的思念。她要告诉我，自己的心里一直有我。
    小馨忘了神，她真的下水了，身躯和尾巴也湿了。
    但她马上回了岸边。她悲苦地摇头笑了一笑，她只是一只狐狸，受伤太重，说不出人语，无法和我交流。
    我若是见到一只野狐凫过水，爬上船头，是会吓了的。她不能这样做。
    小馨只得无声地看着我离去。
    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痛苦的呜咽。
    小馨看着我船只的方向，想了想，一月的时间过去了，看我的打扮，不再似以前那样寒酸。
    是了是了，我已经有了她给我的那几万块钱了钱，有了钱，想必日子已经宽裕不少。
    她觉得我立在船头，丰神俊逸，姿态潇洒，真的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不少女子喜欢。
    小馨的心里又暗暗地替我高兴。看着船头的方向，小馨猜测我这次肯定会做一个大买卖，到了那时，肯定会大为不同。
    京城街头的热闹自然不同我生活的小村。
    我看着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有卖小吃的，有玩杂耍的，还有勾栏里的女子，她们穿红着绿的，倚靠在栏杆上，拿着手里的手帕，在卖笑揽客。
    一个满身涂脂粉的女人，见我从门前路过，肩膀上挂了一个皮包，看起来像是手里有几个钱的。
    这女人就觉得不能放过。她笑着向前，拿手儿搂住我的胳膊，舞着帕子笑道：“这位年轻人，许是外省来的吧？”
    我就说是。
    我没有对付这类女人的经验。讷讷地，一时不知该怎么才好。
    我当然知道，这女人的身份就该是个拉皮条的。今儿许是生意不好，特地亲自上马来街上招客的。
    “哎哟，这位帅哥，那敢情好！这人在异乡，最怕的就是什么？孤单！我这里可是调养了几个新货。姑娘们都才十七八，花朵一样的年纪！年轻人，我看你走得也累了，不如就随我进去，喝上一壶茶，吃一点点心，放松放松，驱驱疲乏怎样？”
    我就说不妥。我告诉这老女人，我是外省来的。做生意的，做生意一向讲究时间，所以这时间耽误不得。
    这女人就笑：“原来这位帅哥是个生意人啊，看来我今天好运气！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为您接风洗尘！”说完，就连拽来拉将我拉进去了。
    我没法推攘，待进了去，鼻尖闻了这浓郁的胭脂水粉味道，我只想呕吐。
    几个穿红戴绿的姑娘就进来了。她们半.裸着衣裳，姿态豪放，见了我，就左一个右一个地往我的怀里钻。“帅哥，来，咱们聊聊！”
    另一个说：“帅哥，我觉得我适合你！”
    我厌烦极了，我的心里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进来。
    我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饿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点心？”
    我想好了，一旦吃完了，付了点心钱，就找个借口赶紧离开。我还得去找住宿的旅馆。
    “帅哥，我们这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什么金银面啊，雨露丸子啊，松露糕点、胭脂粥……”这个叫嫣红的姑娘会来事儿，和我说着话，手一点儿都不规矩，她对着我上下其手，竟然错认为我是一个“黄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