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优柔寡断，只是我有些舍不得，林东，你知道的，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学姐的公司，她就是我的指路明灯，是我的偶像，你……你虽然混蛋一些，但也是我师傅。”
    “突然之间只剩下一年时间我就要回去京城，不知道日后多久才能再见面。”
    贾小佳嘟哝着小嘴。
    我呵呵笑道：“可若是不走，你就做不成沈明嘉那种女强人，这部可惜？”
    “可惜！”
    贾小佳哭哭啼啼。
    我笑了，“好了，别每天就知道我对着凶巴巴的，进去吧，我坐一会儿。”
    贾小佳离开，我点了一根香烟，心绪却丝毫没有平稳。
    看起来目标越来越近，可道路也越来越难，比如上山猎虎，追杀老虎时候并不是最危险的，而是困兽犹斗才是危险的。
    逼得越急，危险越大，但越是往后，相互之间逼得肯定更加紧迫，才会撕咬的更加厉害。
    我在外面抽了两根烟，心情完全平复下去，这才回公司。
    张志远就等在我的办公室，看到我回来，他紧张道：“林哥，醒酒没有？”
    “怎么了？”
    我意识到他这是有事情过来的，而且跟公司没关系，是打算过来跟我说一些体己话。
    “我想要请一段时间假，昨天我老婆打电话，说我女儿检查生病了。”
    张志远一阵愁眉不展。
    “什么病？”
    我也有些意外，“你说啊，她是我小侄女，病了我也新急。”
    “血癌。”
    张志远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是颤抖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我没想到，我女儿乃年纪轻轻，居然得了这种病，林哥，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孩子那么小，就这么苦的命？”
    我无言以对，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命这东西，是最炒蛋，也是最不能被琢磨的。
    我甚至不清楚，我的命是如何，是好，是坏，是炒蛋，还是悲哀。
    有什么能比命这个此遇更让人无奈，更让人绝望的呢？
    张志远问我，我又能怎么去回答。
    这完全就是最不能回答，最没有答案的啊。
    “志愿，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科技发达，血癌摆在十年以前，也许还是让人绝望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找到还能够匹配的骨髓干细胞，就能治好。”
    我拍拍他肩膀，“就是前期透析孩子要受苦，但只要有希望，我们不放弃，孩子就一定能治好，你也别急着现在走，我去财务帮你拿一笔钱，你全力为孩子治病，若是后续还有苦难，要及时找我，我也会抽空就去看你们。”
    “林哥，不可以！”
    张志远伸手拉住我，“我知道你的情况，你还有债务没还清，肯定没钱的，要是去财务，你这是叫挪用公款。”
    “挪用公款也没关系，救人要紧。”
    我淡淡一笑。
    “林哥，你知道我的，你这么说，我肯定不会要。”
    张志远坚持到，“我关心孩子，但更不能害你，林哥，我知道你着一片心，可我更清楚你的情况。”
    我了解张志远，他话这么对我说，那肯定就不会这么拿钱。
    我犹豫一下，“我打一个电话吧，致远，我这个电话打过去，要是那头没有拒绝，你就不要推辞。”
    张志远何等聪明，“你这是要跟沈总借钱？”
    “这种事情，咱们两个凑在一起，也肯定凑不出那么多钱，只能找有钱的人借一点。”
    我拍拍他肩膀，“放心，沈总不是一个小气之人，肯定不会为了一点钱拒绝。”
    “我知道，但你开口，是不是太为难你？”
    张志远叹息一声。
    我没有跟他继续推三阻四，掏出手机给沈明嘉打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有点嘈杂，显然沈明嘉可能在游乐场之类的地方游玩，接通之后第一句话不是跟我说的，而是喊道:“萌萌，冰激凌别吃太多，沈阿姨带你做旋转木马。”
    “喂，林东，有什么急事吗?”
    “借钱！”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太理直气壮。
    “出什么事情了吗？公司现在全权用你搭理，财务部我也打过招呼，需要用钱，你直接去财务部就行。”
    沈明嘉道。
    ”私事。”
    我苦笑道：“张志远的女儿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所以……”
    “一百万够不够？要是不够你从财务拿两百万，算你借我的，可以吗？”
    沈明嘉不愧是沈明嘉，说话就是那么直爽。
    我苦笑道：“那就一百万吧，我去财务拿，也会让财务登记我跟公司借的。”
    “恩，先这样……萌萌，等一下阿姨，林东，不说了，小月嫂子招呼萌萌呢，我也要跟过去，玩旋转木马，没危险。”
    毕竟我是孩子父亲，沈明嘉还是十分体贴的告诉我。
    “恩，那你们玩！”
    我不打扰他们，挂断电话，冲着张志远道：“成了，沈明嘉爽快人，你先拿一百万，要是不够，她还多给一百万。”
    “这个……林哥，沈总对我们真的好，我……”
    “你什么？”
    我打断他，“走了，跟我去财务，钱拿了给孩子看病，不，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个时间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没必要我继续留在这里。”
    “要是小曼幺看到你肯定也很开心。”
    张志远心里释怀，不继续跟我客气，“可惜萌萌不在，要是萌萌也在，那曼幺一定更高兴。”
    我陪着张志远去财务部，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代理总裁，而且以借的名义拿走一百万，财务部经理很爽快就把钱给了我们。
    去医院的路上，张志远心情都很沉重。
    我扪心自问，要是我女儿萌萌也得了这种病，恐怕真的越是担心，越是害怕，心情更是沉重。
    到了医院，张志远的老婆刘慧带着曼幺还没有住进病房，正愁眉不展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当看到我跟张志远来医院，刘慧立马哭起来，跑过来拉着张志远的手道：“志远，怎么办？治疗这个病，医生说保守估计也需要六十万，还是找到配型成功骨髓的前提下，要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