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第77节

作品:《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方冀南气道,“大姐,我今天还就告诉你,这件事原本都可以不拘留,你们做父母的态度到了,诚心道歉赔偿求得谅解了,对方也不会不依不饶,可你们怎么做的?你儿子那七天拘留哪里来的,就是你们这护短爹妈护来的,怪谁呀,要怪怪你们自己去吧。”
    方冀南一通数落,气呼呼转身就走,走出一段忽然又大步走回去,指着沈文清紫茄子一样简直要爆炸的脸说:“还有,回去把话传到,以后阚志宾再敢来登我家的门,别怪我治他。”
    居然怨恨到他身上了,还专门跑来兴师问罪,方冀南生了一肚子气,沿街走了会儿还是气得慌,经过路边一家卤味店就推门进去,撒气似的,一口气买了猪耳朵、猪肝和猪嘴肉,花钱转移注意力,似乎觉得没那么生气了,一路走回家。
    他拿钥匙开门进去,暖黄的灯光和温暖扑面而来,冯妙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本书,听见门响一扭头,问道:“今晚怎么这么晚?”
    “……”方冀南顿了顿,忽然觉得这气生的太不值得了,有什么好生气的。顿时都不想跟冯妙说了
    他转身关好门,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油纸袋笑道,“下班有点耽搁了,走半路又跑去买了点儿卤味。”
    “我都炒菜了。”冯妙啧了一声站起来,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打趣他,“刚过完年,几天没给你吃肉了呀,得亏还能找到卖卤味的,街上好多饭店刚过完年都没开门呢。”
    “明明挺多开门的了呀,单位一上班,饭店、菜店基本都正常开门了。”方冀南道,拎着卤味进了厨房,洗手自己切了,猪耳朵拿香菜、辣椒面和酱油醋拌了一下装一盘,卤猪嘴和猪肝装一盘,一手一大盘回来。
    冯妙:“……”抬头看看他,示意了一下桌上,一盘蒜黄炒肉丝,一盘自家过年做的猪皮冻。
    “……”方冀南自己笑了下,解释道,“嗐,我就随便一买,好像是有点儿多了,没关系使劲吃。”
    “我看你能吃多少。”冯妙笑道,“四大盘都是荤菜,都是猪肉,统共两口人你能吃多少。”
    “今天这是跟猪过不去了。”方冀南自我解嘲了一下。
    他懒得再提沈文清的事了,破坏心情气氛,为了以实际行动弥补自己买那么多卤味的蠢事,方冀南还吃多了,天那么冷,又不想出去散步,于是冯妙一晚上坐那儿看电视,他就穿着软拖鞋满客厅地走动,扭腰摆臂揉肚子地来回活动。
    害得冯妙笑话他好几遍。
    “多吃点怕什么,我现在又不胖。”方冀南眼睛斜着她笑道,“吃肉多了也就是容易上火,你回头帮我消消火就行了。”
    冯妙:呸!
    第82章 入股养娃
    孩子不在家, 方冀南上班,所以放寒假的冯妙同学初四在家休整一天,初五就跑回西三所, 继续跟她那床汉墓丝绸被奋斗。
    春节期间游客多,博物院年前连续推出几组主题展览,年后反倒相对没那么忙了,张希运端着个小巧的紫砂壶随处溜达,就溜达到冯妙他们这边来了。
    冯妙在里边工作间专注干活, 张希运就自己去拿暖壶续热水。
    张研究员笑着跟他打招呼道:“老张, 我怎么看你整天抱着个小茶壶,就那么渴, 一天到晚喝茶呀。”
    “暖手,”张希运显摆了一下他手里巴掌大的紫砂壶说, “你可别小瞧我这个壶,名家所出, 老朋友专为我做的, 你看这上边还刻了我名字呢。”
    “那是好东西, 紫砂壶现在好多人玩。”张研究员道。
    冯妙听见他们说笑,抬头活动了一下肩膀, 走到外间小憩,随口打趣道:“名家所出的紫砂壶, 老朋友专门送的,还不是给您当暖手的热水袋用了。”
    张研究员笑,张希运自己也笑了起来。
    冯妙拿自己的玻璃杯丢了两朵杭菊进去,倒了杯热水坐下来喝。
    “冯妙, 你大姐……”张希运停了一下, 改口道, “沈文清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接连在医院遇到她两次,急急匆匆的,有一次她过来跟我说话,刚打个招呼有人喊她,她就赶紧走了。”
    冯妙一琢磨,应该就是沈文清儿子打伤人的事,对方不住院吗,冯妙就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别人住院,跟她家有点牵扯。”她说着,目光就打量了一下张希运。
    “嗐,原本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遇上了,看她气色挺不好的,就随口问问。”张希运解释道。
    这是想撇清他不是要关心对方呀,冯妙知道他意会错了,便笑道:“我是想问您,你怎么到医院去了,还接连去了两次。”
    “嗐,大过年的闹胃病,没啥大不了,就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
    冯妙心说没啥大不了你还连去两次。
    冯妙笑道:“我知道您这胃病怎么来的,过去可能就有老病根,你现在肯定一个人吃饭都不当回事,过年放假就懒了,三餐不定时随便乱吃。”
    张希运的儿子听说已经工作了,在另一座城市,张希运在这边也没有别的亲戚家人,都不用想,大过年别人家里都过年呢,天又冷,也没人跟他玩,就只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学生都放假了,食堂不开门,帝京这年代“屯年”的习惯,年后饭店菜店一时半会也不开门,张希运一个人呆家里再懒得做饭,不生病才怪呢。
    张研究员休息够了,起身进去工作,一边劝道:“老张,不是我说你,您这一个人过得是挺逍遥,可年纪一天天渐大,没个人照应啊,你工资又不低,就算找个没工作、没退休金的老伴儿,也够你们吃用的了,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有人说说话。”
    “是这个理。”冯妙看着他笑笑。
    “不瞒你们俩说,我也不是非得不找,可这又不是上街买东西,不合适我拿回去换换,我就是怕再遇上个不投脾气的,徒给我自己找麻烦,我还不如落个清静呢。”
    “我呀,趁着现在身体好,逍遥一天是一条,等退休了,身体好我就去游山玩水,身体不好我就去住养老院,等不行了那天,反正还有个儿子给我料理后事。”
    张希运喝口茶,端着小茶壶乐呵呵道,“我去看看庄老他们,你们忙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希运还接连被咬了两次,这真是怕了。
    初八星期天,冯妙说回大院那边看看俩熊孩子,方冀南说他打电话问了,好吃好喝好玩好睡,都不用管。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又不想你。”方冀南道,“我问二子想不想我,你猜那小子说什么,说不想,还专门告诉我说一点都不想。”
    “不想你,可没说不想我啊。”冯妙笑。
    两人懒散了一下,睡到自然醒,八点多钟才起来,简单吃了个早饭就一起回大院去。天气有点阴冷,俩小孩大约猜到他们要来,居然都没出去疯,坐在书房一边一个临写毛笔字,听见他们来了跑出来,俩都直奔亲妈,仿佛旁边的爹就是个后的。
    方冀南瞅瞅俩儿子,人家说父子天性,到他这儿怎么觉得父子天敌呢,整天的互相嫌弃,他不就是对俩臭小子严了点儿吗。
    方冀南走到书桌旁看了看:“呦,这是知道我们来了,赶紧补作业呢?”
    “没,爸爸赖人,我们都是每天都练了。”大子扭头找爷爷,“爷爷能给我们证明。”
    老爷子:“能能能,能证明,每天都是我看着写的。”
    二子扬起小下巴嘚瑟:“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谁说我没话说了?”方冀南指指毛边纸,“你看看,写是写了,认真了吗,这怎么还少一点呢。”
    “嘿嘿嘿,我那是写了一半,我还没写完。”二子拿起毛笔一指,立马点上了。
    冯妙跑回来不光是看俩儿子,她惦记着肖微那副团的事情呢,来到就不早了,收拾张罗吃午饭,午饭后去找肖微聊天。
    肖父肖母都在家,见冯妙来了,肖母拉着冯妙小声跟她说,副团同志回部队了,来帝京休假一星期,初五回去的。
    “肖微去送了,一直送上的飞机。”肖母喜孜孜道。
    “那挺好啊,”冯妙笑道,“肖微呢?”
    “在楼上呢。”肖母便扬声喊了一声,肖微随后下来,二话没说拉着冯妙出去溜达逛街。
    然而街上冷,两人大围巾、大棉袄溜达到不远的一个茶馆,肖微就拉着她进去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茶馆也没什么人,两人点了一壶茶,挑了个二楼靠窗户的位子坐下。
    “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家里说呀。”冯妙道。
    肖微:“让我妈听见我就完蛋了。”
    冯妙心里顿了顿,心说不会又没戏吧。
    “说说。”
    “说什么呀,”肖微,“有什么好说的。”
    冯妙喜欢喝茶,肖微却不是品茶的性子,白瓷小盖碗里倒了一杯,吹了吹两口喝掉,捏了颗花生笑道:“你说你们这些人呀,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觉得合适,明明在我眼里是最不合适的。”
    “那得看你的眼睛放在什么角度,还得看你坐的哪张椅子、在哪个阵营。”冯妙幽幽吐槽道,“说白了,你原本就不想要,怎么你都能挑出不合适来。”
    “算你说对了。”肖微自己笑了起来。
    “我其实有动摇的,给我爸妈催急了。我就想,整天让我爸妈这么烦恼,弄的我也不得安宁,真要合适我也就凑和结个婚吧,结个婚一了百了,”肖微摊开手,“可是不合适啊。”
    她认真地跟冯妙分析了一下:“你看,旁人眼里,我跟他职业、学历、年龄等等,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的,可是旁人又不帮我过日子。首先,他是海军,那你说我是随军呢,还是两地分居?随军我图个什么呀,我在帝京高院干得好好的,我调到他们那个驻地海岛当法官去?”
    “两地分居我又图个什么呀,还等于我一个人过日子,还得多添不少事儿,他能不能不要我给他生孩子、不要我管他家里头父母尽孝,我就图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呢?军嫂当然伟大,可是不适合我呀。”
    冯妙服了这二姑娘了,给了她一个眼神道:“明明他也可以调到帝京来,你现在事业发展好好的,随军当然不可能,我觉得,给你介绍的人包括你爸妈,肯定都是默认把他调到帝京这边来,毕竟对他们来说也不难。”
    肖微:“他军校、海军、这个年龄副团,算是很优秀的了,海军发展潜力大你也知道,国家培养一个海军军官那么容易吗,人家明明有更好的、更适合他的发展空间,就为了我,跨军种调动到帝京来,合适吗?”
    “我跟他谈过了,我说我这人婚姻家庭观念有点不同,我很难照顾家庭养孩子,如果我们结婚,事业上我应该能他助益,生活上那就基本还是现状,我在这边忙我的、他在那边干他的,而且我也没打算生孩子,我问他能接受吗,他说那还叫家吗。”
    “我又问他,如果让他调到帝京来,他愿意吗,他说他喜欢舰队,更愿意守卫万里海疆,只要部队不让他转业他打算在部队干一辈子……他要是只因为我是谁家女儿、我有什么条件就不择手段想娶我,调来帝京一门心思往上爬,我可就瞧不起他了。”
    肖微说着笑道,“这人不错的,人品很不错,我们谈得挺坦诚的,要不是怕我妈没完,我都想认他当弟弟了。”
    冯妙:“……”
    她就知道。
    “听你这么说,你跟他适合结拜兄弟。”
    肖微喝着茶全当没听见她那个奚落。
    “那现在呢?”
    “现在?”肖微,“谈得很高兴呗,我过了一个安生年,他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休假,我亲自把他送上的飞机。”
    冯妙道:“我可提醒你,我今天到你们家,你妈还寄予厚望呢。”
    “我跟我爸妈早就认真谈过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接受现实啊,非得对我还抱有幻想。”肖微笑嘻嘻道,“随她呗,反正我没误导她,大过年的,安生一天是一天,时间久了她自己就知道了,我就说两人合不来,人家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人家,彼此不可能我有什么办法。”
    “肖微,其实这方面,我原本也不打算劝你,我甚至还挺支持你。”冯妙顿了顿,缓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家原来那个大姐夫,就是沈文清那个前夫张希运吗?”
    午间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深色的茶桌上,冯妙随意跟肖微聊起张希运,聊起张希运近来的状况。
    “像你父母,他们总是会说,不结婚等你老了怎么办啊,听着也太遥远了,可是我现在看到张希运,我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替他担心。你说张希运现在,你说他过得好不好,我觉得他比一般拖家带口的老头过得舒坦逍遥,可是他也容易孤单,别人羡慕他逍遥,他还羡慕别人家里和美热闹呢,万一身体有个什么,自己也没法照顾。”
    肖微道:“那你说,张希运结了两次婚现在还不是这样,我现在就算结婚,又能保证将来怎么样?人活在当下,先把今天过好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肖微:“要不这样,你不是两个儿子吗,我跟你投资参股养一个,将来等我老了,你让二子来帮忙照顾我。”
    “……”冯妙,“为什么不要大子,你偏心啊?”
    “这怎么是我偏心。”肖微,“大子是你们家长子,老大,我抢抢二子也就算了。我要两个都抢,那也太霸道了。”
    元宵节过后开了学,俩小子也被带回家中,一家人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大人上班,孩子上学。肖微那边的事情也终究水落石出,肖父肖母白高兴一场,家里闹没闹什么风波就不知道了,反正肖微整天忙得很,大概也没那么多闲心去管这些。
    经过这件事之后,肖家父母大约也认清了现实,不是人选合不合适的问题,根源还在自家闺女身上,肖微那个性子,她不想做的事,别人也很难改变她。
    肖家父母毕竟不是普通的市井百姓,肖父就说,随她自己吧。
    然后俩小子就发现,怎么他们一个寒假不在家,爸爸妈妈好像变得更好了,不是对他们更好了,是人家俩更好了。
    爸爸妈妈更加喜欢一起散步了,一起做饭聊天、一起看书,一家四口出门逛公园,爸爸妈妈走在一起都不等他们,爸爸拉着妈妈的手,过马路的时候爸爸还揽着妈妈肩膀。
    二子瞅着哥哥撇撇嘴,嫌弃道:“我不喜欢爸爸。”
    大子嘁了一声:“你爸还不喜欢你呢。”
    二子:“胡说,我是他亲儿子。”
    于是二子追上去牵着妈妈的手告状使坏:“妈妈,哥哥说爸爸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