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旁边倒是没什么喧哗，安静得让人心情很平静。只不过，睁眼之时，佘珏就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睡得很浅，舒窈才抬了一下手臂，他就醒了，很快脸上转上了笑容：“谢谢你。”
    舒窈只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轻了一截，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孩子呢？”
    “安全生下来了，是个小姑娘。”佘珏俯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个保温杯出来，而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先喝点，辛苦了。”
    温水划过喉咙，舒窈心里一紧：“你是说，谢谢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佘珏温润如水的眸子看着她，唇角勾起，极尽温柔：“不。是谢谢你还活着。”
    舒窈心头一涩。
    “今天的事……”舒窈有些心虚地瞅了他一眼。
    “是我的错，两个保镖都没能保护好你。”佘珏皱皱眉，“那个孩子没跑掉，我已经叫人去看着了，看看他能不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他还挺小的，你们也别太狠了。”舒窈叹了口气，“不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毕竟，他确确实实的想把我拉去撞死。”
    “那辆车也被我扣下来了，不过司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咬紧牙关说是无意的。”
    “其实……我都大概能猜到是谁。”舒窈美眸微动，“你觉得呢？”
    佘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其实，有利益冲突的，不过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能知道舒窈动向的，还有报复倾向的……
    佘珏的脑海里很快多了几个人名，而后，一一排除，最终聚焦在了一个名字上。
    ……
    孩子抱过来的时候，舒窈嫌弃地看了一眼，而后便把她推得老远：“谁生的丑孩子……”
    “你。”桃枝没好气地从门口走进来，手上还拎着几个盒子，好像是食物一类。
    佘珏无奈地叫护士帮忙把孩子重新放回去，才轻轻拨了拨舒窈的鬓角，理了一下她有些散乱的头发。
    “你是来投食的吗？”舒窈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盒子，两眼直冒光，眼尖地看到了桃枝拎来的盒子里有一个长得很像蛋糕，“自从怀孕以来，佘珏老是给我吃什么补品，一天三餐的，差点给我吃吐了。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桃枝白了她一眼，但也没让她失望，很快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真都是形形色色的小零食，还有最近很多网红店里的面包蛋糕之类的。
    舒窈看得口水都快掉下来了，顺手拿了一只芒果面包，咬上一口，新鲜的芒果香溢在口中，舒窈只觉得连舌头都快化了。
    略有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桃枝幽幽道：“陆玲刚走。”
    “嗯？”舒窈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一块奶油。
    佘珏好笑地抽了纸巾出来帮她擦了擦：“没事，她还算是靠谱。”
    “那当然，你的旧情人嘛，你当然得帮着她说话。”舒窈有些微恼，“现在怎么办？只怕，知道我身份的人，从此以后会越来越多了。”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桃枝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郑重其事，“你是怎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冒充韩言心的？”
    佘珏回头，同样略有些疑惑地看着舒窈。
    舒窈抿唇，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在桃枝说出下一句话之前，抢先道：“因为……我们长得真的很像。”
    佘珏原本准备帮她拿手机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舒窈见他的反应，笑笑道：“其实你上次派人去查韩言心的时候，你爷爷就已经动过手脚了，抹去了关于韩言心的所有照片记录，没让人发去你那里。他想着，如果你看见了，你肯定会认定那个人就是我。因为，我们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说到这里，舒窈似乎还怕他俩不相信，从佘珏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白皙的手指微微翘起，很快在相册里翻找起来。
    没多会儿，还没等桃枝和佘珏回过神来，她就把一张老旧的，明显是手机重新拍摄的照片递到两人面前：“喏，你们自己看，像不像。”
    “还、还真是……”桃枝惊诧极了，甚至还怀疑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佘珏更是难以置信：“这个是……”
    “韩言心小时候的照片，你爷爷给我的。”舒窈老老实实道，而后又拿了一杯奶茶，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
    的确如此。
    佘珏看着那照片上的眉眼，还有她的笑容，虽然面庞略显青涩，但五官却真的和舒雅如出一辙。
    这是……为什么呢。
    舒窈倒是不大在意，又顺手拿了一个蛋挞出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怎么就不能有相似的人呢？”
    可这次，连桃枝也没站在她这边：“你以前……在哪个小学读书的？”
    舒窈被她问得一愣，噗哧一笑：“你还真以为她是我啊？当然不是啦，我这么多年，无论是学生档案，还是后来的工作档案，都有我的照片的。”
    “可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小时候失忆过一次。”桃枝连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了，“你怕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
    “哈哈……”舒窈笑到岔气，“怎么可能呢？就算我失忆过一会儿，我的家人朋友也都该知道才对啊？怎么会任由我被人换掉呢？”
    佘珏也回头看了看桃枝，揣摩着桃枝说的话。
    如果舒窈以前真的失忆过的话……
    “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一觉睡到明天天亮。”佘珏出声，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我在这守着你。”
    “是啊，刚生完孩子，应该很累吧。”桃枝附和着，伸手夺回了她面前的一大堆零食，“这些啊，明早再吃。”
    舒窈有些不乐意，可这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让舒窈不好意思偷吃。无奈之下：“好好，都听你们的，我睡一觉，明早起来继续吃。”
    长夜漫漫，舒窈很快就睡熟了，甚至还有些轻酣。
    桃枝也打车离开了，佘珏则是在病房留守。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佘珏有些失神。
    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