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珏离开的时候，舒窈想了很多。
    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
    好像一直都是他处于主动的位置。
    即便是自己一开始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即便是自己冷言冷语，即便是自己拿陆玲当挡箭牌……
    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要放弃。
    哪怕之后叫了夏兮倩来，也没打算要伤害自己。
    一次一次，又一次。
    两人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是在你追我跑，佘珏在追，舒窈在跑。
    明明才不过这么几天，舒窈几乎都快觉得自己要被佘珏的反复无常弄崩溃了。
    可现在，安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也不过是佘珏当时承受过的一小部分罢了。
    心内一阵绞痛。
    舒窈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觉得自己的眼角酸得很。
    好像一不注意，就会再次掉下泪来。
    原来，这就是爱情吗？
    ……
    当天下午，舒窈没有等到佘珏回来，反而是听见了门外头的一阵吵闹。
    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是戴雨停和两个佘珏的下属。
    “怎么了？”舒窈发觉戴雨停的面上隐隐有些泪痕，也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
    “舒窈姐，你能不能听我说说……”戴雨停似乎刚刚跟门外头的两人吵了一架，此时一张小脸上很是委屈。
    “可以啊……”舒窈闪身就打算让她进屋，可外头的两人似乎早已收到了佘珏的指示，根本没有要把戴雨停放进门的意思。
    “没事，我们一起很久了，不会有危险的。”舒窈赶紧向两人解释，“再说，你们也在门外啊？实在担心的话，我就开着房门。可以吗？”
    两人互看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但戴雨停身上确实没带什么利器，两人犹豫间，也就没有再强行制止她进房间了。
    ……
    舒窈没有关上套间的房门，只是给她泡了一杯咖啡，递到了她的手上：“你刚刚说，有话想告诉我？”
    “嗯。”戴雨停叹了口气，“关于我自己的。”
    “那天……”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舒窈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承认了，愣了一瞬，随即又莞尔一笑：“好。”
    “你们……早就知道啦？”戴雨停此时倒是有些结巴了，面上也有些羞赧。
    “猜到一点点。”舒窈也没说破，只是笑道，“所以你是想来说什么？”
    “我家……”雨停停顿了一会儿，又舒了口气，才缓缓讲述了她的故事。
    她曾经有一个亲姐姐，戴静书。
    一家四口人，经济条件不差，日子倒也算是过得舒心。
    可自某一天起，家里的气氛就有些怪怪的。
    原本雨停在外地上学，很少回家，可偏偏就是每次回家的这么几天之中，雨停总能感受到家里略有些压抑的氛围。
    本来十分爱笑的妈妈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愁眉不展。而原本帅气潇洒的爸爸则是开始抽烟喝酒，似乎……
    ……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当雨停知道的时候，姐姐的订婚宴已经结束了。
    好像是嫁给一个什么很厉害的黑道上的人物，具体情况，雨停当时也是不知道的。
    那人据说有钱有势还挺帅的，雨停原本也是抱着祝福的态度的，直到后来发现姐姐的生活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她总是哭，可每次见雨停进来，她又不哭了，只是强颜欢笑。
    可雨停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姐姐就莫名其妙地去世了。
    葬礼上的姐姐，被放置在一个小小的黑匣子里。
    有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抱着姐姐的相框。
    直到这个时候，雨停才知道这人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姐夫。
    长相倒是当真玉树临风，和大家形容的一字不差。
    可……他虽然面上很悲伤，一个扭头，却给雨停从镜子中瞥见了他上扬的唇角。
    ……
    “你的意思是……”舒窈有些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可能……”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戴雨停说到这里，几乎带着哭腔，“他家大业大的，怎么会缺我姐姐这个女人？他要真想要女人，还不得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偏偏看上我们这么普通的人家？要我说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才对。”
    “目的？”
    “嗯！我之后也想了很久，想了想我们家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他看得上的东西。
    后来我才发觉，他可能看上的，是我祖父留下来的一片农业用地。
    原本就是种些瓜果蔬菜，平常我们也会雇人进来管理。
    地理位置也不算太好，可偏偏就在那人投资的项目旁边。
    再之后，我还特意找父母聊过，他们也说，是有人来敲过门，希望可以让咱们主动把这块田地卖给他们。
    具体什么原因他们也记不清了，好像是要用作项目扩张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为了……”舒窈有些不敢相信，“他既然家大业大，怎么会缺你们的那块地方呢？”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有天去找他要姐姐遗物的时候，分明就听见他的秘书这么说了。
    好像是在跟人炫耀什么，然后说她们老板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了那块地，就等接下来做那个项目的开发了。”戴雨停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深深吸了一口气，连眼神都变得更加悲伤。
    ……
    再之后，雨停很难过，甚至有想过要跟父母商量。
    “既然静书没这个福气，那……雨停你就嫁过去吧。”
    “嗯，我们会帮你跟你姐夫好好说说，给你也办个像样的婚礼，毕竟也是一辈子的事情嘛。”
    “你姐姐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可惜咱们家拿不出多少嫁妆，不过，他家大业大的，估计也不在乎咱们这点钱。”
    雨停整个人都蒙圈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姐妹共侍一夫？
    有些崩溃道：“爸妈，都自由恋爱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传统？何况，我嫁给姐夫，他能同意么？姐姐能同意么？就算姐姐去世，他也是我姐夫啊？这不算是近亲结婚吗？”
    “小孩子乱说什么？你还有理了？这算近亲吗？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是啊，你爸说得对，你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怕什么。何况，他条件那么好，你嫁过去，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