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表示自己很方。
    如果不是佘珏盗了【见尘】的游戏号，那他就是【见尘】本人了。
    记起那一次游戏线下聚会，舒窈还打算讨要一张跟【见尘】的合影，结果被佘珏拐走了。
    后来，自从自己在他面前打过游戏之后，佘珏就再没提过要加好友这回事了。
    再后来，【见尘】发了关于烫伤的处理措施，又正好是自己被夏兮倩烫伤的那一天。
    前几日，【见尘】还说自己被心爱的姑娘甩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
    早该猜到了。
    “舒窈姐？”付卓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他们几人身后的这个姑娘，赶紧眼疾手快地往佘珏电脑屏幕跟前一挡。
    可舒窈姐这眼神，分明就是已经看见了。
    佘珏回头的时候，舒窈整个人还呆在原地，连付卓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反应。
    “你……”佘珏下半句就这么被自己咽了回去。
    想问什么呢？
    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问她刚刚看见没有？
    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佘珏脑子转得飞快，拼命想着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舒窈才回神道：“你们都在啊？没事、没事，我就是路过而已。你们继续玩……”
    掉头就走出了网吧，喻学民赶紧把佘珏推了一把：“快去！”
    等佘珏追了出来，舒窈正在外头穿高跟鞋。
    “你别生气……我……”
    “没事、没事……”舒窈摆摆手，尽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我的错，没有认出你。”
    还努力笑了一下，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佘珏见她踉跄着要倒，赶紧过来扶着她，“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可你太拒绝我了，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舒窈垂着眸，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那……”
    “我们错过了，就这样错过吧……”舒窈在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脏难受得厉害，仿佛是被人掐着一般，闷，痛。
    “……”佘珏没有说话。
    仿佛想说的话，早已说了无数遍。
    可她，竟然就这么绝情。
    恨不得松了手，让她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可偏偏，还是狠不下心。
    舒窈站起身的时候，只觉得佘珏的手有点抖。
    再后来，他走了。
    沉默的走了。
    连招手都不剩一个。
    是自己去表了白，可又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
    一次又一次。
    舒窈靠着墙角站着，似乎整个人都有些软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舒窈几乎觉得吐尽了自己的气力。
    再起身的时候，舒窈脑子还是混沌状。
    “舒窈姐，你可真狠啊……”一道男声从旁边传来。
    舒窈是认识的，喻学民。
    “你上次被带走，佘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就你一个人害怕？
    他比你还惨！
    他找不着你，不吃不喝不睡觉，如果不是后来给人灌了一点水，灌了一点吃的，只怕在找到你之前，他就先死了！
    四个亿算什么？他给你准备了八个亿的血本换人！
    然后你就跟别人卿卿我我？还是在直播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老大喜欢你，如果不是他把你看得比命还重。
    我只怕只能送你三个字：绿茶婊！”
    ……
    舒窈还是去了招聘会，虽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正如喻学民所说，自己欠他的，太多了。
    “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自面前响起，舒窈抬头，看见的却是翟静。
    上次还一起出去看过画展呢。
    “啊？我来这找工作。你呢？”舒窈情绪稍缓，轻声问道。
    “我也是呀……我马上就毕业了，所以来招聘会看看……对了，你刚刚怎么心不在焉的？”翟静笑道，“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哭呢。”
    “是、是吗？大概是饿的吧……”
    “等下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餐馆哦！”
    “好。”舒窈道。
    翟静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但，真的很会在意别人的情绪呢。
    还好她没问，不然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哭出来。
    似乎是想改换一下舒窈的心情，翟静一直在跟舒窈聊着最近好笑的娱乐八卦。
    “那个谁又演少女，看着我都烦了……”
    “有个电视剧特别搞笑，我们整个寝室都在抱团看……”
    “我看到你的节目啦，特别好看！”
    “我跟室友们说我认识你，她们都不信呢！直到我把我俩的合照翻出来，她们都给吓傻了，纷纷找我要你的签名呢……”
    “感觉舒窈姐真是上镜又漂亮……”
    “你的情侣搭档可真帅……”翟静憧憬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帅气的男朋友，该多好！”
    舒窈笑笑：“会有的，但是你别急，你还年轻得很呢……”
    “哎呀，舒窈姐，你可不知道，很多优质男生啊，要先下手为强的。我可要好好先挑挑……”
    ……
    一路下来，跟她这么说说笑笑的，舒窈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这个奶盖超好喝！”翟静买了两杯，递了一杯给舒窈，“你尝尝……”
    “这个蛋糕超好吃，你也尝尝……”
    “这个……”
    翟静兴致勃勃的买啊买，每一样都给舒窈带了一份。
    舒窈要掏钱，翟静却怎么也不肯收：“哎呀，我也有打工的，几杯奶茶穷不死我……”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看我不开心，带我来吃东西。”舒窈唇角弯弯。
    陡然被舒窈这么一戳破，翟静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不是怕你哭嘛……”
    “我刚刚看起来很伤心吗？”舒窈有些好奇。
    “嗯，非常伤心。”翟静毫不犹豫地点头，一脸肯定。
    “大概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吧……抱歉，打扰你了。”
    “控制？你伤心了当然要哭，为什么要控制呢？人都是会有脆弱的一面，如果总是要控制啊、遮掩啊，压力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把人压垮的。所以，还不如改善心情，活得没心没肺一点，或者干脆哭出来，我给你肩膀。”说到这儿，翟静还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来，靠这里。”
    舒窈噗哧一乐：“都这么瘦了，还给我靠？”
    嘴上嫌弃着，却还是把头伸了过去。
    她的肩膀，很瘦，很硬，却很暖。
    暖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