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兄如父

作品:《血肉逆灵

    活力四射的懒?
    对于这样诡异的形容方式,张灵溪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林无缺也没多解释,转而问道:“话说回来,张小友你之后打算往哪儿去?”
    “我刚从书院出来没几天,原计划是在外面跟着师父稍微游历几年,增长增长见识。”张灵溪被这么一问,才想起现在自己正属于无处可去的状态,“但现在师父飞升了,我也不太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那你们原本是要去哪儿?”
    “按照师父的意思,应该是先到万象宗或者青衣盟的地界,带我见见世面。”
    林无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你不妨先在我们万象宗门内呆上几天,从我们的内部见见世面,同时规划一下之后的旅程,再行出发吧。”
    张灵溪一时也没别的想法,于是看了眼杜大先生,得到他的眼神肯定之后,便果断同意了这个提议。
    于是,在与其它几位掌门道别后,张灵溪被林无缺一拍肩膀,转瞬间便被带到了一间竹林掩映、坐落于一个小院子内的两层小屋前。
    林无缺给了他一枚手感略带炙热的玉符,并嘱咐了一些基本生活、屋内用品、可以行动的范围等事项,并告知之后会有人代为探访后,就倏忽离开。
    张灵溪用玉符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后,却见房内无数灵石、灵草驱动的法阵被开启,屋内一时明亮。
    这样奢侈的布置,张灵溪也是第一次见到。
    类似的发光法阵,先前最多在书院内各位先生的办公区域里有看到,但也没见有先生真用过。毕竟只要修行到炼灵境界,即便在完全无光之地,也不会有视物的困难。
    然而如此新鲜的玩意儿,以及屋内其它价格不菲的布置、形形色色的摆件,此时都不能引起张灵溪的兴趣。
    他走上二楼,找到卧房,却没有上床,而是从一直背着的行囊里拿出一枚紫灵丹服下,找了处空地盘坐,将旁的东西都摆放在身侧,闭目遐想。
    此时夜已深,四下寂静无声。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时间开始回想这一天来经历的所有事情,理清思绪。
    从村子的纠纷、两伙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到青甲、师父给的功法、手持巨斧的女子;从漫天雷光、令人战栗的灵压,再到一起商量的五位大佬……
    我的师父,居然是那个传说中“引动天地变,震来寰宇新”的异圣。
    我的大师兄,居然是那青衣盟盟主,容西风!
    想到这里,张灵溪浑身一颤。
    大师兄对我可不太友好啊。
    “师弟怎么了,你莫不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张灵溪猛然睁眼,手直接探向放在身侧林无缺给的那枚玉符,想将其催发,引来援助。
    然而伸出的手却被抓住了手腕,再无法前进。
    “师弟别急,还请容我分说。”
    张灵溪顺着手看去,见到那人身材高挑,身穿青衣,剑眉星目。
    不是容西风,又能是谁?
    见自己无法抵抗,张灵溪手上收了力。
    容西风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放任张灵溪将手收了回去。
    “见过师兄。”
    形势比人强,张灵溪站起身来,老老实实行了一礼。
    “行动还算果决,就是警惕心不够。”
    张灵溪苦笑道:“面对炼天地境,我这样的炼体四层警惕有什么用呢?”
    容西风摇了摇头:“这间房屋是万象宗贵客住所之一,各处都有较强的防护与检视法阵,唯独卧房的防护虽强,检视监察的法阵却几乎没有,否则我怎敢进来与你交谈?”
    张灵溪顿时明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悔意。
    然而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师兄此番前来,不是要伤我,而是要告诉我什么?”
    容西风点点头:“正所谓长兄如父。我虽与你无血缘之亲,但毕竟是你大师兄,又怎会害你?更何况我与师父并无仇怨,只是为了拉远距离,以便互相照应。”
    “啊?”
    “封魔大战后,师父判断若是青衣盟一家独大,恐不利于天下安稳,更不利于修行界发展,于是便与我约定,作出了隐隐决裂的态势,以免青衣盟狐假虎威。”
    “但实际上,师父始终对我给予了许多指点,就连盟内直属于我的七大机构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如今我对你表面不喜,一方面是为了延续以前师徒不和的表象,一方面也是将我们先分隔开,帮你避免一些麻烦的同时,今后暗中互相照应,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师父一饮一啄,都是关乎天地众生,思虑万千所致。”
    “行子布局,笑掌天下大事,我不如师父远矣。”
    容西风一口气说完,也没管张灵溪消化了多少。
    见这年轻师弟一脸呆滞,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眼手中一张已经燃烧大半的符箓。
    “不过师弟你放心,虽然我靠着符箓瞒天过海,偷偷进了这处住所,但如果做出比抓住你手臂更过分的攻击动作,那便会被这屋子反制。所以总体来说,你这地儿还挺安全的,不要担心。时间不多了,我再不走会被发现的,你好好修行我们门下的‘一气贯通诀’,若有疑问,可以先记着,以后偷偷找我问。”
    说完,容西风身形扭曲,逐渐抽象,最后完全融化在了空气中。
    他一消失,张灵溪愣了一会儿神,好一会儿后才直挺挺坐到了一旁的床上。
    原来师父……是这样的人吗?
    以天下为棋盘的棋手?
    暗中掌握一切的谋划家?
    但是回想起师父山路上忘带剑,以及升仙后话都没说完的情况,张灵溪又有点怀疑。
    如果这也是某种早有预料的安排,那未免也太怪异了吧。
    张灵溪用力晃了晃脑袋。
    容西风忽然出现说了这么一通,自己就应该信吗?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有谁能佐证呢?
    张灵溪又联想起了先前师父给的那一门修行功法。
    也许在那里面,师父会留一些提示,自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一念及此,张灵溪再度打起精神,脱下鞋袜,盘坐床上,双目合起,从意识深处找到了那门修行功法。
    《血肉灾厄经》
    张灵溪心念一动,这功法的总纲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许久后,他睁开了眼,语气充满疑问:“这是某种锻体功法吧?”
    “怎么会需要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功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