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小妹这样说，也得七弟作证才行。”顾凌天轻轻笑出一声，就好像在说什么特别好笑的事一样。
    子衿问，“你就笃定孝王不会将计就计？你方才不也说了，这一步登天梯可是人人争而求之。”
    “对啊，聪明人都会求，但七弟一根筋地蠢啊！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顾凌天仰头笑得残忍，明明是对着别人的刀，却突然被自己握着捅了自己一刀。
    子衿怔了良久没有说话，方才顾凌天的那些话她不是听不出来，他不过是故意气他的，对于顾凌云，谁还能有她了解？他会怎样的抉择，她还能不了解？
    可尽管心里如此想着，潜意识里又会时不时窜出来几句话，吵的她脑仁都疼，她也想自己大神经些不要来想这些事，但总控制不住。
    “此等好戏，你怎么不去观一观？”子衿完全镇定下来，扫眼看了一圈屋内，她不能再窝在这里了。
    “这不是看着人呢嘛，走不开。”顾凌天睥睨了她一眼，“你别有什么小动作，就算你跑出这屋子，我三步都能给你追回来。你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你方才是去毁香炉了？”子衿自问自答，“就算你毁了，太医来给秋小姐诊脉也能诊断得出来，就算左相栽赃诬陷，这边不是还有一个我，我总能想出办法来。”
    子衿仰面看着天花板，身上像是绷着十几根弦一样，想放松都不能，脑子喀吧喀吧地转动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样。
    原先子衿最先想到的是那封信，但祁阳送来的信，本就是他直接手抄来的，根本不是原件，他也不可能拿原件来，是不是皇后的字，左相还能认不出来？
    但若没有那封信做证据，还有什么证据？人家一群官员眼见为实地看着了，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顾凌天不语，眸光也一瞬间变得阴暗无采。他最喜欢这种掌握一切的控制感，不论事情再坏，也出不了他的圈子预料，但他也最讨厌别人同他一样。若是他能将其收入囊下还好，可那人偏偏也看不惯自己。
    不急，慢慢来。顾凌天勾了勾唇角，那边的结果会如何他已经无心去看，总归不过那么几样，他猜都能猜到，可眼前这妮子，他该怎么处理，他还真没想好。
    风在屋外轻轻拂过，掠了些惆怅与不安，辗转又去了别处。
    “你可知错！”话音刚落，一声鞭响在空中旋了许久才渐渐消失，左相粗重的声音愣是拔高了几个调，震得全场都无人敢扬言说一个不字。
    后堂内，秋雪琴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背，身后条条血迹鲜血淋漓，葱白指尖攥得深紧，额头豆大的汗珠已经滚落许多，却仍旧咬牙回着，“女儿知错，女儿不该不知矜持……”
    “还不清醒！”不待秋雪琴话说完，左相一鞭子又落了下来。不止是整个后堂，感觉就像整个府邸，都被抽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