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颖县地广人多，能洗钱的地方有哪些地方我不知道，但花楼这种地方肯定能洗钱，这种本就不是明道上的店，洗钱的方式只多不少，就算是官银他们也能有法子内销。”子衿严肃起来，“而且他们那群人既然能送女人来，花花肠子就一定不少，我已经让祁阳派人来查过，那些都是城南来自那边的春风楼。”
    “祁阳？你何时同祁阳联系的？我怎么不知道？”语气明显带着怒气，话问出口，顾凌云才觉失言，又收了语气平静道，“先前我已经写书给了韩方德，若知祁阳的人来了，我也不必写信要人了。”
    “他们只待了两日便走了，先前我也没瞧着他们，只是走得时候给我带了结果来，我主要是让他们查田正石的事，顺便将那日的事也查了查，田正石的事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又加上秋雪琴那几日也在，在客栈里我也不好提，我也就没有提此事。”
    子衿解释的细，擦好地板站起身来，微微弯腰侧身看了眼顾凌云的脸，见他仍是皱眉不语，子衿将短布放好，敲了敲屏风木框，“在生气？”
    “我没有。”顾凌云用力摇了摇头，“我说过，你成年了，我便不会管你，我本就不该管你，你是我的恩人，不是下属。”
    “我这不是还没成年？你不是说以我们初次见面算作我的生日？还有三个月吶。再说，就算是朋友，你问也无妨，你不必过度介意这些。”子衿走回屏风后面，躺回床上。
    顾凌云脸色沉得厉害，“是你教我男女有别，是你劝我放眼大局不要沉迷小情，我劝自己宽心，我怕自己多一个动作都会惹你不开心，现在你让我不要介意，子衿……”
    “子衿，我怕我自己不懂你，所以你这些话我听着认着，偶尔闹着玩都要看你脸色，但我真的很羡慕三子他们，为什么偏我要这样束缚？”
    酒意加上热气的蒸闹，燥得顾凌云浑身不自在，话里话外这样重的口气，他脱口而出后，自己又懊恼得不行，沉默得盯着屏风。
    顾凌云这样执拗的一根筋情况，子衿不是没遇到过，但今天这语气确实重了些，子衿也只当他是因官场上那些事，压抑得心里难受，任他发泄便是。待他发泄干净后，子衿也不气，她也明白自己如今还在顾凌云身边，这样近的关系，确实不妥，她又没能正确疏离好顾凌云的情绪，放任下去，到了青春期叛逆，岂不是更加危险？
    对了，还有青春期这么一出。顾凌云叛逆？他叛逆起来会是什么样？吵着闹着让子衿不要管他？不对，子衿从不主动过问他的事，何来管他一说。那便是一面想让子衿多陪陪他，一面又不愿开口挽留？当初她对她老爸确实是这种心态，非要犟着，老爸不理自己，自己就不理老爸。
    想着，子衿心里又乐了乐，房中寂静得连烛火偶尔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