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品:《回到私奔前夜

    镜头里,是能看得出来的感情。
    镜头是不会说谎的。
    她看着徐清泓,满心复杂。
    李拾光拿着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总共两百五十九张照片,除了二十多张各个公馆的沪市老别墅照片外,她一个人的照片就占了一大半,剩下的,马萍大约有五十多张,秦沪二十来张,徐清泓三十来张。
    秦沪的独身照大多是他自己摆拍,偶尔李拾光抓拍了几张也是特别夸张的搞怪搞笑的照片,他自己倒是十分满意,全留下了。
    徐清泓给马萍拍的照片她只要了几张和李拾光合影的,其它的一张都没要,只要李拾光给她拍的。
    她拿着徐清泓给她拍的照片,气鼓鼓地撅着嘴巴,狠狠地吃了一口冰粥,道:“我算是看出了,拾光对我是真爱,班长对拾光也是真爱!”
    这是一段复杂的三角恋!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空气突然静默了一瞬, 大家都没想到马萍会突然捅破这层窗户纸。
    “瞎说什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李拾光轻拍了她一下。
    “嘿嘿。”马萍眉毛飞舞贼兮兮的笑。
    合照每个人都要了,马萍除了自己的单人照外, 还要了几张李拾光的照片, 徐清泓和秦沪的照片也挑好看的好玩的拿了两张。
    秦沪除了自己照片外,其他人的照片也都留下不少。
    李拾光是所有照片都要了,还去买了个相册, 等徐清泓都洗出来后, 装在相册里。
    时光一去不再来, 能将这些珍贵的时光用照片储存起来的记忆, 多么难得。
    底片都在徐清泓手里,他自己想要哪些照片自己洗就可以。
    他又问他们底片要不要, 秦沪和马萍都没要, 李拾光说:“如果你不要,我就要。”
    她不会保存底片,最多只是将它们卡在相册里, 怕保存不当给氧化了。
    后面的气氛安静下来就会莫名的尴尬, 秦沪和马萍这两个家伙总是看着两人嘿嘿直笑,就是李拾光和徐清泓没什么, 都被两人笑的像有什么了。
    更何况, 她本来就对他有点什么。
    徐清泓看着很是淡定, 除了面颊有些粉, 眸光水润外,看不出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倒是李拾光被两人笑的老脸发红, 有些不敢看徐清泓。
    等到傍晚,天气不那么热了,四个人一起去老街的照相馆洗照片,并将已经洗出来的两百多张照片进行塑封,防止照片氧化。
    街上一家照相馆是一中老师家开的,价格要便宜一些,几人拿着底片去洗照片,又将每个人需要的洗的张数记好。
    途中经过一中巷子口卖春卷的地方,李拾光和马萍都被那春卷的香味馋的不行。
    这是李拾光记忆中吃过最好吃的春卷,薄薄得一层面皮,里面放了鼓鼓囊囊的韭菜粉丝或胡萝卜土豆丝,馅料十足,在直径近一米的平底锅上炸烤的两面金黄焦脆。
    未来李拾光吃过各种春卷,再没有比这更好吃料更足的春卷。
    春卷二毛钱一个,李拾光和马萍一人买了两个,这东西要趁着刚出锅的时候,面皮焦脆喷香的时候最好吃。
    巷子里面还有各种小吃,一路直排到最里面的一中门口。
    里面还有一个卖羊肉串的,并不是拿在烧烤架上考,而是有些像金华烧饼那样,有个缸形的火炉,将一串串一尺长的钢钎上串满地道的羊肉,挂在火炉里烤,上面肉的分量是路边那种烤羊肉串的四五倍多,一串才五毛钱。
    不远处还有卖臭豆腐的,油炸出来后,浇上配好的汤汁,里面撒上香菜、芹菜末、虾皮,一份才三毛钱,臭香臭香的,在这里十分受欢迎。
    马萍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完全是循着本能往臭豆腐方向去,李拾光却想吃羊肉串。
    李拾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烤羊肉串了,不用担心是死猪肉死猫肉,不用担心羊肉精,完全正宗地道放心的羊肉串。
    马萍对吃的向来没有抵抗力,一听李拾光建议说买羊肉串吃,立刻响应:“好呀好呀。”
    任何一个年轻的少男少女都无法抗拒这样的美食,李拾光也不例外。
    于是四个人就站在烤炉的一旁,安静等待烤炉里面的羊肉串。
    一中和二中相隔不远,都要从这个巷子口经过,此时正值学生放学,有些学生直接在食堂里吃,有些是走读生要回家吃,还有一些人是出来买小吃。
    他们都认出眼前四个人中的两位,一个是高考状元李拾光,一个是省榜眼徐清泓,两人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般耀眼。
    一个个看的都走过去二三十米了,还在回头看,相互之间打闹。
    很多年以后,他们都成为叔叔辈的大叔大妈了,在一些帖子里看到校花校草评选,都忍不住出水谈谈他们当年心中的校花,简直是他们那几届人心中的完美初恋。
    新一代八零九零后的孩子们纷纷表示,大叔们,时光滤镜未免太厚了吧?
    直到有人不服,拿出了他们那一届的毕业照,用圆圈圈出照片上的两个人,还有拿出当初两人演讲时在学校留下的纪念照。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本来两个少年还想请她们吃晚饭的,谁知道两人光是小吃都吃饱了,见夕阳西下,两个少年便送两人回去。
    秦沪眼珠一转,立刻表示,他送马萍就行了,让徐清泓送李拾光回去,还朝马萍眨眼使眼色。
    马萍丝毫不给面子,笑嘻嘻地说:“我才不要你送呢,我和拾光一起回去。”
    秦沪急道:“你和李拾光家还有一段路呢,难道你让李拾光一个人回去?”他用力的挤眼:“这么晚了,不安全。”
    此时也就傍晚五点多,夏日的五点多,天还大亮着,马萍没有看出哪里晚了。
    不过李拾光之前的遭遇她也心有余悸,点点头:“好吧。”又嗔了秦沪一眼:“便宜你了!”
    李拾光被两人挤眉弄眼说的面红耳赤,“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徐清泓默默地跟上来。
    李拾光低着头:“真的不用送,这里走回去也就半个小时,六点多天还亮着呢,哪有什么危险?”
    她从小就在那片巷子里长大,和小伙伴们在里面躲猫猫,捉迷藏,玩打仗游戏,从来没有过任何意外,唯独那一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清泓沉默地走在她身边,声音温润低沉:“我不愿再有任何万一。”
    李拾光心尖一颤,没有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橙黄的霞光照落在二人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她两只手绞在一起,她突然觉得两只手有些多余,放在身体两侧不是,摆动也不是,夏天衣服又没口袋,两只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能这样左手绞着右手。
    似乎稍微摆动幅度大一点,两人的手就能碰在一起。
    徐清泓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十分好看。
    她伸出自己的手,看向手心。
    今生她没有跟着谢成堂去搬砖,掌心十分细腻柔软,没有划伤,没有怎么保养都去不掉显得粗糙的茧子,指节也没有粗大。
    她十指纤纤,如青玉一般细润柔美。
    “在想什么?”徐清泓侧脸看她。
    “在想命运。”她望着自己的手心,然后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夕阳下,他的眼睛柔和温润,像夕阳下宁静的湖面,波光粼粼。
    她忽然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像是要搅碎那一池温柔的宁静。
    “你说,眼前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梦?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一场虚妄?”她眨着眼,满是迷惘和惶恐。
    徐清泓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垂下眼睑,脸有点红:“你捏捏看,是不是假的。”
    “你是在调戏我?”被捏住指尖的李拾光心底颤动,像是有一股电流透过她的指尖穿越她的心间。
    徐清泓脸瞬间就红了,手指一颤,就要收回,反被她一把抓住指尖,像个登徒子般朝他暧昧地笑了笑,还在他指尖轻轻挠了挠。
    见他脸上瞬时红若晚霞,她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调戏小帅哥的感觉真棒,她前世怎么就守着一个谢成堂,一根筋的跟他死磕呢?
    回去后她心情一直都是飞扬的,哼着小曲,走路都轻快了。
    李妈妈看到还取笑:“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拾光立刻跑过去,拿出徐清泓已经洗出来的一些照片出来炫耀:“妈妈,你看我的照片好不好看?”
    李妈妈正在切菜,闻言道:“你先放着,我一会儿来看。”
    李拾光却迫不及待,将照片拿到李妈妈面前,一张一张的翻给她看。
    她动作快,李妈妈实际上看不到什么,只笑道:“好看好看,快帮我把西红柿洗一下,晚上给你凉拌西红柿。”
    李拾光将照片放到桌上去厨房帮老妈洗菜做饭。
    李妈妈只是让她洗了菜就将她赶出去:“厨房热死了,一会儿你一身油烟味,赶紧出去吧。”
    李拾光拿了个西红柿啃了口,心想还是要多挣点钱,这样就可以请人回来,老妈也不需要这么辛苦。
    是的,李拾光是懒人,在吃过那么多苦后,她现在是完全的享乐主义者,根本就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对于一切劳力的事,她都想通过挣钱来解决。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等她回到客厅,就见李爸爸将客厅的相框拿下来,将李拾光新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放进去,又将里面的老照片一张一张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用干毛巾擦了擦,放到太阳下面晾晒。
    原本相框里面最上面一层是李爸爸和李妈妈的合照及单人照,中间一张是全家福,全家福上爷爷抱着婴儿时期的李拾光,奶奶腿上作者两三岁大的李博光,还有两张黑白的爷爷奶奶单人小照片,下面是李拾光和李博光三四岁时候的照片,两边放着李博光前两年的酷炫照和李拾光的校服照。
    见李拾光出来,李爸爸将正在晒着的老照片递给她:“明天将这些照片送到照相馆塑封,时间长了就氧化了。”他颇有些惆怅地摸了摸全家福上面李拾光和李博光,叹道:“一眨眼你就从个肉团子长这么大了。”回忆起李拾光小时候,李爸爸来了兴致,说:“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说话,一个人坐在凉床上,闷不吭声的突然开口喊:‘爸’,然后就一直爸爸爸爸喊个不停,不论你妈怎么教你喊妈妈,你都不会,一天到晚爸爸爸爸。”
    李爸爸笑着笑着,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他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你还能在家里待几年。”
    李爸爸想想这时间过的,突然有些惊慌。
    他十八岁结婚,儿子今年都二十了,听他说和苏家的那小姑娘处的还不错,那苏家小姑娘每个星期都会写信给他,如果两个人能成的话,来年开春把婚给结了,后年他说不定就能抱孙子了。
    他才四十岁啊,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就要当爷爷了。
    再过两年,女儿也二十了,也要嫁人了。
    李爸爸越想越惆怅,越想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