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沉默良久,秦思筝仿佛听见空气崩碎的声音,欲哭无泪地看向陈玥,无声地埋怨节目组这什么破任务卡!
    这一个眼神又让镜头外的观众心尖儿一颤,尤其是小琴弦们心简直要化了。
    【宝,不要这个眼神看我,呜呜呜。】
    【啊啊啊老公看我看我,妈妈爱你,眼睛都红了好可怜,节目组不要欺负我们宝呀。】
    【只要长得好,三观跟着无关跑,我可能要跟秦思筝私奔了。我知道他以前傻逼,我知道他以前脑残,道理我都懂,可他实在太好看了。】
    小番茄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失望地“哦”了一声,转头跟小汤圆两个人手拉手去喂兔子了。
    这段时间小汤圆也慢慢接受了兔子就是要吃草,不是故意吃掉他给妈妈的花,妈妈也不会因为这朵花不爱他,重新又喜欢小兔子了。
    两个小朋友把兔子喂得很好。
    秦思筝终于松了口气,悄摸摸看向陆羡青,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小番茄不太懂,下次我会让他不要乱说的。”
    陆羡青“嗯”了声,秦思筝也摸不清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坐了会实在是坐不住了,“那我去把碗洗了,您坐一会。”
    “我洗。”
    秦思筝没反应过来,啊?
    陆羡青起身把四个人的碗筷收拾了,秦思筝跟着过去,看他挽起袖子露出薄薄一层肌肉,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男人长得很高,手臂修长有力,上次在健身房看过他的肩背,完美的像是一尊雕塑。
    秦思筝忍不住想,如果他来打拳击的话,一定是非常优秀的选手!
    他一定是很可敬的对手!
    上一世刚踏上职业拳手的路就出了意外,秦思筝不后悔救人,但还是会很惋惜自己没能在拳击界走到更高的地位,没能遇到更加厉害的对手。
    他有些难过,但随即又想通,起码他救了一个生命。
    值得了。
    陆羡青拎了一桶水上来,蹲下身在井边洗碗,一看就没干过活,第一个碗就打烂了。
    “啪嚓”一声拉回秦思筝的思绪,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少年忽然笑起来,“您不会洗吗?还是我来吧,您在一边歇着就好了。”
    陆羡青蹙眉,“别碰。”
    秦思筝倏地收回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见他捡起碎片放在一边的垃圾袋里,又拿起一只碗仔仔细细地洗了起来。
    “那……那您小心啊,我只有四只碗,打碎了您下次就没有碗吃饭了。”秦思筝紧张地说,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话里默认了他会一直来吃饭的意义。
    陆羡青听出来了,嘴角勾出一点笑随即又压平,冷淡“嗯”了声,“知道了。”
    秦思筝“哒哒哒”跑回屋里找了干布来,接过他洗干净的碗,擦干了水放在一边。
    两人合作无间,配上温馨柔软的音乐,镜头外的观众看到的效果就像是新婚夫妻般甜蜜。
    院子里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在喂兔子,小夫妻俩人在洗碗,时不时偷亲一下,小妻子脸红闪躲,被按住了无处可逃,承受绵长而又霸道的宠爱。
    【节目组有病吗?两个对家在一起洗个碗放你妈这么温柔的音乐,你干脆放今天你要嫁给我算了。】
    【能不能把秦思筝给我扔出这个节目啊艹,我真的要烦死了,一天到晚黏着四哥,他是牛皮糖吗?还在录节目就这么倒贴,这要是私下还不知道怎么呢。】
    【瞎了?不是你家四哥缠着小风筝地?选择性眼瞎呗。】
    【我嗑到了我嗑到了,高岭之花影帝和他的对家小娇妻,明面儿上对家其实背地里的甜的老狠了是吧?我懂我懂,明撕暗秀!】
    【文化人展开说说。】
    【有没有文化比较高的姐妹们起个cp名,我要去搞个超话,咱们一起嗑粮!】
    【青山有思怎么样?羡慕四哥这个青山有秦思筝,完了我在气我自己?我都没有秦思筝,艹!小丑竟是我自己。】
    弹幕一分为三,陆羡青的唯粉和cp粉以及小琴弦们1v2激情对喷,弹幕硝烟弥漫。
    这个节目从开播就有极高的热度,陆羡青的加盟又将这个节目的热度拔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他连电视剧都不演,离开电影圈的第一站居然是这里。
    不光是综艺首秀,还有秦思筝这个全网黑的作精在,两个对家能碰撞出的火花更炸裂了。
    导演做梦都要笑醒,也顾不上“不要给秦思筝镜头”这样的交代了,大部分的镜头都在陆羡青身上,管跟他在一起的是谁呢,他要的是播放量!
    司千秋也明白这个道理,一直黏在两人身边,拿到任务卡之后就立刻跑来了五号房。
    他小草莓去跟小番茄他们玩儿,看到陆羡青正蹲在水井边洗碗,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眨眼笑道:“四哥,您怎么能洗碗,我帮您吧!”
    秦思筝被他挤得一踉跄,下意识手撑在地上,伤口瞬间绷开染红了包在手上的纱布。
    “好疼。”
    陆羡青脸色一沉,司千秋还没碰到他的手,那只碗已经在地上摔得粉碎,吓得司千秋哆嗦了下,“四哥?”
    陆羡青眸色冰凉,孤冷的香水味让他显得更阴郁几分,司千秋莫名有点怕,呼吸都哽在了嗓子眼儿里动都不敢动。
    “过来。”清冷嗓音里含了一丝柔软,和一丝几不可察的疼溺。
    司千秋惊喜,他果然还是记得自己的,倏地转头却发现那道柔软嗓音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讨人厌的秦思筝?!
    怎么可能?
    陆羡青将秦思筝从地上扶起来,牵着他到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桌边坐着,那儿放着一个小药箱,他小心地拆开纱布,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司千秋攥紧了拳,秦思筝这个贱人!
    他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就开始装可怜,昨天那个伤口说不定也是为了博好感故意弄伤的,那个刀怎么早不掉晚不掉,就正好掉在了他的手上!
    那么巧?
    何渡这两天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一定是借着卖惨博得他的好感!
    秦思筝心思狡诈,以前就是,现在还是!
    他知道这个圈子里陆羡青就是神,只要傍上了他就等于拿到了通往顶峰的捷径,怪不得把自己的早餐分他一半!
    司千秋咬着牙,恨恨地盯着葡萄架下的两人,他不会让秦思筝再翻红!
    他既然糊了,就应该被他踩在脚下一辈子!永远不能翻身!
    陆羡青轻轻揭开纱布,因为崩裂了,动一下就牵动伤口,少年忍不住瑟缩,细嫩指尖直抖。
    “疼?”
    秦思筝咬住牙,忍着手指上的剧痛,颤着声音说:“不疼的,您弄吧。”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男人,他眼神忽然暗了一些,丝丝缕缕的阴郁缠上来,附骨的恶意无孔不入。
    “真的不疼?那我换掉碘伏,用酒精了?”
    “不换!”
    陆羡青:“那老实说,疼吗?”
    “……嗯。”
    “下次还敢这么冲动么?”
    秦思筝却没回答,如果再有下一次,他还是会帮豆豆挡着,他有分寸不会受多重的伤,但豆豆是小朋友,动作没那么灵敏,而且万一伤到了他更怕疼。
    他一直不说话,男人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笑,“看来还是记不住我的话,是么?”
    “我记得的!”
    秦思筝怕他生气忙不迭抓住他的手腕,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声补充:“我就是……习惯性,下次我一定小心,可以吗?”
    男人不说话,少年咽了咽唾沫润润干痒的嗓子,又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尽量不受伤,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少年嗓音柔软,带着一点求饶意味。
    陆羡青伸手关掉了自己和他的麦,低声说:“再有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容易蒙混过去了,知不知道?”
    少年用力点头,知道他不生气了立刻绽开一点笑意,在阳光下像是落了星星点点的珠光,如同一颗漂亮的小珍珠。
    上了药,陆羡青重新又将他的手指包扎好,“不许碰水,不许拿重物,好好护着手,不许留疤。”
    秦思筝连连点头,半晌又问:“那晚上我要帮小番茄洗澡怎么办?”
    “我帮他洗。”陆羡青说着,又低头看向他,“你呢?”
    秦思筝一开始没听明白,等跟着他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耳朵红的不可思议,“我自己能洗的!一、一只手就行了。”
    陆羡青轻笑,“弄湿了手就我帮你洗,所以,最好不要。”
    “……才不会!!”
    陆羡青去打扫碎瓷片,看到司千秋还站在院子里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往镜头看了一眼。
    摄像很懂事地将画面挪到喂兔子的小朋友那边,画面顿时岁月静好,充满童趣。
    男人走到司千秋身前,俯身压近角度让司千秋紧张不已,尤其是那似有若无的笑更是让他心跳加速。
    难道说?
    “四哥……那个,我其实一直……”
    “咔哒”一声,麦被关上,陆羡青压在他耳边,低声说:“滚。”
    司千秋一呆,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下一秒男人薄唇轻启,这次详细说:“再伤到他的手,我就剁碎了你喂狗。”
    司千秋双眸倏地瞪大,不敢置信这样恐怖的话是从一个高岭之花影帝口中吐出来的,简直、简直……他连形容词都想不到了。
    “你知道怎么死才最痛苦吗?”
    陆羡青垂眼看着他,像看着情人一般温柔,可笑意里满是阴郁,冰冷嗓音如同蛇信一般卷上脖子,带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和死亡般的恐惧。
    “失去睡眠的权利。反射和认知受损,产生严重的情绪和精神问题,连续十几天不被允许入睡,恐慌、焦虑、幻觉会纠缠着你,最后痴呆、生不如死,直到精疲力竭、死去。”
    他想杀人!他会杀人!
    这两个想法在司千秋的心里升起,腿都要软得站不住,可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张薄唇一张一合。
    陆羡青直起身,一笑,“不想死就老实点儿,还有,我不是你四哥,下次别这么叫我,记住了?”
    司千秋踉跄两步扶住墙,剧烈地喘着气,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小草莓,我们要走了哦。”他一刻都不想待了,仿佛这里是火坑一般想要逃离,拽着小女孩飞快离开了五号房。
    陆羡青扫干净碎瓷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麦,扬声说:“秦思筝,走了。”
    “啊?来了!”秦思筝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