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c城的路上倒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跟来时一样，坐车，上飞机，落地后各回各家。不用想，飞机上的座次和他们来是是一样一样的！顾星禾和陆北枭坐一起，朱女士一个人受到了单身狗的标配待遇。
    等到回了家里，程嫂早早得到消息做好了一桌子菜！在见到陆北枭和顾星禾来的时候，她也只是笑呵呵地迎上去：“少爷少夫人累坏了吧？”
    就像平常每一次加班回来的表现一样。绝口不提这次竞标的事情。
    顾星禾感受到程嫂的用心，心里头又是蓦然一酸！一定是陆北枭早早地将事情都吩咐好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可陆北枭越是体贴。顾星禾心里就越是不得劲！这个男人明明都已经这么帮她了，明明处处都替她想到了，明明……可她却输了！
    吃饭的时候顾星禾强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吃完饭之后也和平常一样，直接上楼跟着陆北枭加班去了！
    陆北枭的本意是让顾星禾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就不用加班了。可是看到坐在书房里已经打开了电脑的顾星禾。他这话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工作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怎么交流，陆北枭在处理一些这几天留下来的文件，而顾星禾也在专注地做着一些东西。
    表面上看，她似乎已经彻底从那场挫败中走出来了！如果陆北枭不顺便往顾星禾电脑上瞥了一眼的话。
    顾星禾电脑上只打开着一份文档，她还在不停地敲敲打打，做着修改。已经修改了不少，可陆北枭却仍是一眼就看出，顾星禾在修改的那一份，正是他们参加竞标时使用的方案！
    眼眸顿时一沉，看着顾星禾，不知道该劝什么，只好伸手，用一种安慰小动物的方式抚着顾星禾的长发：“夫人，都已经过去了。”
    顾星禾像是没有听到陆北枭这话，只憋着一口气飞快地将原本的一个段落全部修改完毕。
    等到这一段修改完毕，顾星禾停下了手，看着手下的键盘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回了陆北枭一句：“我知道。”
    陆北枭一下一下抚着顾星禾的后背：“夫人可以不必做这份了。”
    顾星禾听到这话，放在键盘上的手捏成了拳头。被摁着的键盘非常灵敏地让文档上出现了一串又一串的乱码。
    紧紧咬着下唇，耳边的发丝垂下来，让陆北枭看不见顾星禾的表情。又过了一会之后，顾星禾才闷闷道：“我知道。”
    她都知道的，这次竞标已经结束了，她输了！输给了顾长卫的手段！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如果这一份策划当时能够做得更好一些，更有优势一些，她就可以打败顾长卫了！
    这么想着，顾星禾又一次抬头。将键盘自己打出的乱码一个一个删掉，固执地修改着策划。
    陆北枭见到顾星禾这样子，难得地一叹气：“夫人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这淡淡地一叹将顾星禾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打破！她何尝不知道，就算自己这份方案做得再好，最后的赢家也会是顾长卫？
    可是，如果那样，如果承认那一点，那不就代表着，否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吗？张了张嘴。眼前再一次模糊起来。
    “陆北枭……我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顾长卫会使尽一切手段的准备，明明她也下定了决心，对付顾长卫的时候绝对不会计较什么手段。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办法！她还是没有办法打破自己的底线！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豁出去，可她最终还是豁不出去！
    这样没用的她，又该怎么替爸爸妈妈。怎么替爷爷和哥哥报仇？这样的她，要怎么从顾长卫手里把顾氏夺回来？要怎么给那些墙头草的股东颜色看？
    所以她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她只能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她只能告诉自己，那是不甘心！
    陆北枭看着顾星禾这样子，眼神又是一阵深沉。一直缠着顾星禾不让她解脱的症结只有一个！她不甘也好，沮丧也好，绝望也好，都是因为这一个！
    知道了症结所在，想要对症下药就简单多了！
    “夫人是在懊恼，没有跟顾长卫使用一样的手段吗？”
    听到这男人突然撤了宠溺。变得冷淡的语气，顾星禾忍不住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看着陆北枭。
    是的。她确实是在懊恼这个，她也确实为了这一点在沮丧不已。明明优势那么大，如果她使用了跟顾长卫一样的手段的话。那么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她！
    她恨自己想不通！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时却没有想通这一点！
    这些话纷纷涌到嘴边，想要脱口而出。可是，在对上陆北枭那淡漠的眼神之后，顾星禾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即便顾星禾不开口，陆北枭心里也非常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淡淡地望着顾星禾，在看到她脸上那一点畏缩之后，终于开口！
    “事后回想起来的懊恼，这是每个人都会产生的情绪。但是！如果夫人当时真的这么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这么做的那一刻，我们的交易就会到此为止。”
    陆北枭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打得顾星禾整个人都愣了！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的温柔，一直以来的宠溺，一直以来的无微不至，在不知不觉中让顾星禾忘了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场交易！
    违背规则的人，就失去了交易的资格，是吗？顾星禾的眼眸慢慢地黯淡下去。她知道了陆北枭的意思，她也会去遵守，但是，这不代表她会认同！
    她还是会去想顾长卫的手段，她还是会思考，如果她用了同样的手段，结果会怎么样！
    陆北枭毕竟是在国外一个人打拼出一大份家业的人，眼睛的毒辣程度和那些七八十岁的人精都有的一拼，顾星禾这点小心思又哪里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