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之后，薛彬帮了我不少忙，我父母下葬和官司的事情都是他找人办的，他说他替我解决这些事情，我继续待在他身边。当时我一个人没办法，只能答应他了。”
    秦汕简单跟林飒说了一下自己和薛彬在一起的原因，“肇事者背景很厉害，如果不是薛彬出面的话，单凭我找律师打官司，根本不可能让他被判刑。”
    秦汕这一解释，林飒就全明白了。
    说白了，本质上还是薛彬靠着自己的人脉和手里的特权威胁秦汕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林飒觉得薛彬趁人之危又卑鄙，但是她却没办法谴责秦汕。
    秦汕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换做是她，她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他老婆确实找过我很多次，我领导一直在刁难我，不过还好，我工作能力还算不错，没有真的出什么问题。如果真有问题了，我就再换一份工作，跳槽也不算难。”
    秦汕跟林飒说着自己的状况，主要也是不想让林飒担心。
    说完之后，秦汕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她问林飒：“你呢？最近还好吗？我看到你和温付生恋爱的新闻了，看起来他对你很不错。”
    林飒“嗯”了一声，“还好。”
    提到温付生，林飒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些烦心事儿，眼神有些疲惫。
    这一点，秦汕也看出来了。
    她感觉，林飒对温付生并不是那么喜欢。
    如果喜欢一个人，提到对方的时候，眼底应该是有光的。
    林飒明显没有。
    “那挺好的，你们以后会结婚吧。”秦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听到秦汕说出结婚两个字，林飒的表情又是一变。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了她会和温付生结婚，
    温付生也旁敲侧击提过结婚的事情，唯独她一个人没有这么想。
    林飒思考了一会儿，朝着秦汕摇了摇头。
    摇完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给了拒绝的答案。
    林飒的答案，秦汕一点儿都不意外。
    “你还喜欢他吧？”这一次，秦汕问得很直接。
    “可能吧。”林飒也不逃避这个问题。
    在她开始担心沈令严病情的时候，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了。
    这个时候不承认只会显得自己蹩脚又可笑。
    “但是也就是这样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昨天晚上她就开始为这件事儿烦心了，今天正好跟秦汕聊起来，林飒下意识地就想要跟她倾诉几句。
    “昨天晚上薛彬去了我那里，我听他说……沈总生病了，好像很严重。”
    秦汕把自己从薛彬那边了解到的情况给林飒复述了一遍，“已经住院一周多了，接下来应该要手术。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汕现在已经不单纯是为了完成薛彬叮嘱她的任务而问这个问题了。
    其实薛彬只是让她试探一下林飒对沈令严的态度而已。
    上一个问题，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个问题……是她自己想问的。
    作为林飒的朋友，善意地提醒她。
    她不想林飒未来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后悔。
    如果沈令严真的会出现什么意外，至少，要再见一面吧？
    “还不知道。”林飒听完秦汕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她问秦汕：“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林飒很少这样征求别人的意见。
    她一直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人，平时做事儿我行我素，哪里会管别人怎么建议。
    秦汕突然被林飒这么问，都有点儿懵了。
    “要不然……你去看看他？”想了半天，秦汕才开口，“如果你现在不想过去，可以等手术的时候过去看看。”
    秦汕的建议，倒是给了林飒新的想法。
    沈令严手术的时候去看看，好像还不错——
    但其实她现在并不太了解沈令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昨天晚上沈初和说得虽然详细，但远远不够。
    沈初和没有从一开始就知道沈令严的病情。
    要想真正了解，还是得问殷渝或者嵇弈唐——
    ………
    林飒和秦汕在酒店的餐厅里头坐了一个上午。
    到十一点半的时候，秦汕接了个电话走了。
    林飒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空盘子，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林飒脑袋一热，起身走出了餐厅，坐电梯下了楼，离开了酒店。
    林飒站在酒店的出租车上客点打了一辆车，报上了瑞金医院的地址。
    报完地址之后，林飒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林飒也不会后悔。
    酒店离瑞金医院不是很远，都在市中心这一片儿。
    林飒从酒店到瑞金医院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林飒下车走到了住院部，住院部这边戒备森严，进去的时候还要安检登记。
    林飒过完程序之后，正式踏入了住院大楼，朝着vip病房的楼层走了过去。
    上楼容易，但要真的进病房就困难了。
    vip病房走廊上的门是需要用门禁卡来解锁的。
    而且是双重保险，门禁卡和密码一个都不能少。
    这样一来，林飒自然而然就被困在了外面。
    ………
    沈令严最近胃口不好，殷渝今天特意让嵇家厨房的阿姨做了菜，亲自送了过来。
    殷渝拎着饭盒从电梯里走出来之后，本能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看到林飒的第一眼，殷渝以为自己眼神出问题了——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她才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接着，殷渝快步朝着林飒走了上去。
    林飒正焦头烂额地想着该怎么混进去病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殷渝的声音：“林飒？你怎么在这里？”
    林飒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了殷渝。
    殷渝突然出现，林飒感觉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有些丢人。
    她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
    殷渝嘴上这么问着，但心里肯定已经有答案了——
    殷渝估计会觉得她没出息吧。
    林飒好半天没吭声儿，殷渝又继续问：“你是来看令严的吗？”
    看吧，果然猜中了。
    林飒其实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故作冷静：“他现在怎么样了？”
    殷渝：“……你知道他生病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