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情复发之后就一直不太稳定，也很想离开安城。但沈令严那边不肯放手，谁都没办法。”
    陶桃说的这些，都在温付生的预料之中。
    沈令严肯定是不可能放手的，按照他对林飒的那个执着程度……
    “那他这一次为什么放手？”温付生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谈到这个事儿，陶桃长叹了一口气。她问温付生：“你看到飒飒脖子上的伤口了吧？”温付生：“……她又自杀了？”
    林飒之前生病的时候经常自杀自残，这些陶桃之前有说过，温付生也记得很清楚。
    “嗯，是的。”陶桃点点头，“这次是割了颈动脉，发现得再晚一点儿，就要失血而死了。”
    回忆起来那天的画面，陶桃还是有些后怕。
    温付生也听得胆战心惊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她被救下来之后，我去找沈令严谈过了，当时沈令严还是不肯放手……但飒飒手术之后一直没醒来，医生说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她主观上已经丧失了求生欲，不愿意醒来。”
    “所以前半个月，她基本上都是靠呼吸机和营养针过的。不管医生怎么治疗，她都醒不过来。后来沈令严认输了，决定放她走。”
    到这里，陶桃差不多把整件事情都说清楚了。
    温付生也听明白了——
    若不是闹到这个程度，沈令严约莫是不会放过林飒的。
    他对林飒的执念如此之深，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直觉告诉温付生，这一次，沈令严也不是真的放手。
    他很有可能只是想给林飒一个喘息的机会，
    等她病好了，他还是会再来找她。
    当然，这些话，温付生并没有跟陶桃说。
    “她最近这两天精神状况怎么样？”温付生问陶桃。
    陶桃摇摇头，“不太好，虽然没闹过什么，但话很少，厌世的表现有些严重，希望回来这边之后能好一些吧。”
    陶桃想了一下医生说过的话，“医生说了，她换个环境之后情况会有所好转，之前安城那边确实是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
    “嗯，明天我陪你们去医院找医生吧。”温付生点了点头。
    ………
    安城，凌晨三点。
    沈令严今夜喝了个烂醉如泥。
    说来也是可笑，他之前酒量不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烂醉过。
    晚上到风间之后，刚一坐下来，沈令严就开始喝酒。
    他一句话都不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顾北承和荣徐还有薛彬三个人都轮着劝了，但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劝不动，就只能由着他喝。
    这样的结果就是，沈令严一直从八点钟喝到了凌晨一点半。
    还好他酒品不错，喝多了之后只是昏倒了，没有撒酒疯。
    顾北承和荣徐还有薛彬三个人准备拖着沈令严送他回家。
    结果，回去的路上，沈令严突然吐血了。
    看着他喷出来一口血，他们三个人都被吓到了。
    “去医院！”薛彬最先反应过来，他提高声音吼了一句。
    顾北承直接打了转向，朝着瑞金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
    ………
    沈令严被送去了急诊。
    诊断是酒精中毒加胃出血，需要洗胃。
    顾北承听完医生汇报沈令严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吐槽：“作死，真是作死……他这是不要命了。”
    薛彬跟荣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接话。
    沈令严为了谁这么做，他们心里都有数。
    林飒……
    这个名字，大概是沈令严躲不过的劫难。
    他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跟沈令严认识了。
    沈令严身边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林飒真的是最能折腾的那一个。
    折腾得他成了这样子……
    ………
    因为胃出血，沈令严住院了。
    抢救结束之后，沈令严被安排到了vip病房。
    顾北承、荣徐还有薛彬三个人一同跟着回到了病房。
    沈令严人还在昏睡，没有醒过来。
    到底是喝坏了身体，沈令严现在面色十分憔悴。
    顾北承走上前看了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真的是搞不明白三哥这么想的，真这么舍不得林飒，直接把人留下不就好了，放走了人又怎么自我折磨，真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薛彬和荣徐照样没有说话。
    沈令严图的是什么，他们不清楚。
    但他们知道，沈令严在林飒这件事儿上是没救了。
    他们这些盘观者劝再多都没有用。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除了林飒之外的任何选择。
    这次所谓的放手，应该也不是真的放开。
    只是因为林飒现在情况太棘手，所以他只能采用这个缓兵之计。
    顾北承见薛彬和荣徐半天都不说话，气得要死。
    他直接掏出了手机，翻到林飒的号码拨了出去。
    顾北承也来不及管现在慕尼黑是什么时间，他必须得让林飒知道沈令严为了她疯到了什么程度！
    ………
    顾北承来电话的时候，慕尼黑是晚上十点钟。
    林飒这边刚刚洗完澡准备休息，已经在床上躺下来了，手机突然响了。
    林飒没有存顾北承的号码，也不记得他的手机号。
    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归属地之后，林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
    电话接通后，林飒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顾北承着急的声音：“林飒，你就这么走了？”
    林飒当下就听出了顾北承的声音。
    顾北承这声音里带着几分责怪，是在怪她走了？
    林飒觉得挺好笑的，她都已经被折腾成这样子了还不走，顾北承真当她犯贱啊？
    “挂了。”林飒懒得跟顾北承解释这件事儿，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你等等！”顾北承一听林飒要挂电话，马上急了：“三哥因为你胃出血住院了，你真就一点儿都不关心他了？”
    怕林飒挂电话，顾北承一股脑地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林飒听完顾北承这么说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沈令严胃出血住院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像沈令严身边的人总是喜欢把他身上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推到她身上，仿佛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林飒觉得有点儿可笑。
    “他住院你应该找医生，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林飒沉默了几十秒后，淡淡地抛出了这句话。
    顾北承被林飒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