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但因为他们距离比较近，所以林飒和冯安安都听得很清楚。
    冯安安听到这句话以后，习惯性地抬起头来观察着林飒的表情。
    林飒手里端着酒杯，笑得有些自嘲。
    冯安安跟着有些难受。而那边，对话还在继续：“是啊是啊，这单独包下来宴会厅过生日，真的太宠了，搞不好还要求婚什么的呢！”
    “应该会吧，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是该有个交代了。”
    冯安安看着林飒的表情，巴不得冲过去堵上那两个人的嘴。
    后来这两个人就这个话题讨论了很长时间，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比如沈令严对许可然有多么特别啊，许可然在沈令严面前多么小女人啊这一类的话题。
    林飒全部都听完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林飒突然就觉得，酒量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要是酒量差一点儿，喝到两眼一黑，也不至于听到这些让人堵心的话了。
    听完这番对话之后，林飒喊来服务生刷卡结了账，然后就拉着冯安安出去了。
    林飒的情况不太好，冯安安便想着赶紧找个代驾开车送她回去。
    然而，冯安安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飒就拉着她去商场了。
    显然，林飒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她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好，冯安安担心得不行：“飒飒，你喝了酒身体不舒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想回去。”林飒说，“陪我逛街吧，我想买东西。”
    冯安安：“……”
    她哪里会不清楚，林飒根本就不是想买东西。
    她只不过是在通过买东西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跟林飒相处了这么多年，冯安安还是很清楚她的习惯的。
    林飒执意要去商场，冯安安被她弄得没办法了，只好跟着她去。
    ………
    附近正好有一家新开的大型购物中心，奢侈品专柜聚集了一堆。
    林飒一进去商场，就挨个逛了起来。
    她其实并没有很喜欢，但一直在买，每进去一家，都会买一些东西。
    她甚至都没有挑，手随便指一下，就让柜姐帮忙打包了。
    这里的柜姐都是见过世面的，有钱人心情不好买东西发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她们最喜欢招待的就是这样的顾客了。
    指了东西，打包刷卡就可以，连介绍的程序都省了。
    林飒不仅自己买，还给冯安安买。
    冯安安不肯要，林飒就使劲儿塞给她，最后把冯安安都弄得无奈了。
    ………
    不过半个小时，林飒已经扫了将近十家专柜。
    巧的是，到下一家专柜的时候，竟然碰见了熟人。
    顾北承今天是带着新交的女朋友过来的。
    他换女朋友的习惯一直都没变，隔段时间就换一个。
    顾北承对女人挺大方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吝啬半分。
    顾北承没想到陪着新女朋友来专柜买包，竟然还能碰上林飒。
    再看看林飒和冯安安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顾北承就知道她铁定是没少买。
    想到这里，顾北承发出了一声冷笑。
    林飒能这么放肆买，花的是谁的钱，他心里有数。
    虽然那点儿钱对于沈令严来说不算什么，但顾北承就是看不惯林飒这种行为。
    而顾北承又不是那种能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
    看到林飒之后，他直接开口讽刺：“呵，还来消费啊，可以可以，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了。”
    林飒虽然不至于喝到头脑不清醒，但人喝完酒之后情绪本身就有些波动。
    再加上她今天本身就心情不好，顾北承这一说，简直就是自行撞上了她的枪口。
    林飒这张嘴，可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
    “是么，那你照照镜子不就得了。”林飒漫不经心地回了顾北承一句。
    她的语气完全是目中无人的那种，根本没把顾北承放在眼里。
    顾北承被林飒的话气到哽住了：“……”
    妈的，林飒这张嘴，真是找不出法子来治了！
    他们两个人的争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包括几个柜姐。
    几个柜姐最初看到顾北承这么没风度地对待一个女人的时候，有些惊讶。
    正惊讶的时候，就听见了林飒回复顾北承的那句话。
    几个柜姐差点儿笑出来，怕得罪客户，忍住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冯安安没忍住，笑了。
    顾北承身边的女人见林飒如此嚣张，马上站出来维护顾北承：“你谁啊你，谁给你的脸这样说我男朋友的？”
    冯安安在心里替顾北承的小女友默哀了一把。
    年轻人，没有眼力见儿啊，这种时候来招惹林飒……
    哎，顾北承这女朋友，情商真够低的。
    “我是谁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林飒扫了一眼顾北承的小女友，“去买包吧，趁着他对还有兴趣的时候多买几个，改天他的女朋友就不是你了。”
    “你——！”
    林飒一语中的，对方明显有些难堪，被林飒堵得说话都结巴了。
    想反驳，但是又找不出来合适的话。
    毕竟……她自己也清楚，顾北承不会跟她在一起多久。
    “行了。”看到小女友出头被怼，顾北承也觉得有点儿丢人。
    他抬起手来拽了她一把，“去跟柜姐选包，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我只是看不下去她那样说你，她算什么呀？”顾北承的小女友转身之前还不忘吐槽林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