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这样赤身暴露在他面前，林飒有点儿不习惯。
    她拿起被单遮住了身体，垂着头，也不去看他。
    “衣柜里有衣服，”沈令严提醒她，“随便拿一件换上，我没太多耐心等你。”
    林飒没动。
    沈令严讽刺地笑了一声：“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这个时候开始装矜持了？当初勾引我的那个劲儿哪里去了？”
    林飒：“……”
    沈令严说得挺对的。
    他们两个人睡也睡过无数次了，现在装矜持真的没必要。
    林飒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掀开被单，就这么当着沈令严的面儿下了床。
    林飒走到了衣柜前，一打开衣柜，就看到了里面挂着女人的衣服。
    而且，是跟沈令严的西装在一个柜子里挂着的。
    这足以证明，这些衣服的主人和沈令严的关系有多么亲密。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裙子，而且是浅色系的。
    林飒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许可然的风格。
    她蓦地捏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但面对的时候还不太舒服。
    许可然跟沈令严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林飒盯着衣柜里的衣服，竟然不自觉地脑补起了他们两个人上床的场景。
    想到这些，她有些烦躁。
    “不要磨蹭，我没太多耐心等你。”见林飒站在衣柜前不动，沈令严的耐心基本上要耗尽了。
    林飒被沈令严的声音弄得回过神来，她“哦”了一声，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许可然的身形和她差不多，林飒穿上她的衣服竟然挺合适的。
    ………
    林飒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吃饭了。
    到餐厅的时候，她发现沈令严竟然做了早饭。
    看着这些，林飒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她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沈令严煮了蔬菜鸡蛋粥，很清淡。
    林飒在吃东西这方面向来不端着，她端起了粥喝了一口。
    温度适宜，口感也很清淡，一口喝下去，感觉胃都被治愈了。
    林飒很快喝完了一碗，这期间她也没怎么看沈令严，就专心吃饭。
    沈令严也没有跟她说话，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吃完了一顿早饭。
    早饭结束之后，沈令严便准备去上班了。
    林飒坐在客厅里看着沈令严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有些茫然。
    沈令严也没跟她说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飒耐不住了，便主动问他：“我今天做什么？”
    听到林飒的问题后，沈令严低低笑出了声。
    他抬起手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地反问她：“你觉得情人该做什么？”
    林飒：“……”
    “乖乖在家呆着，等着金主来临幸。”沈令严一番话说得，丝毫不给林飒留任何尊严，“这就是你该做的。”
    “我不想住在这里。”几经犹豫，林飒还是说出了这番话，“你换个地方安置我吧。”
    “为什么不想在这里？”沈令严似乎是被她的话激起了好奇心。
    林飒看着他，“难道你想你女朋友过来的时候看到我？”
    衣柜里那些衣服，还有鞋柜里的高跟鞋，足以证明许可然是经常来这边住的。
    林飒虽然不怕吵架，但她并不想跟许可然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怎么，你吃醋了？”沈令严突然走到了她面前，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愈发地讽刺。
    林飒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吃醋，“如果你不怕，我也无所谓。”
    “也是，除了那个死人的事情，你确实对什么都无所谓。”
    沈令严又提起了燕元。
    提到燕元的时候，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是不屑的。
    林飒可以忍受沈令严侮辱她嘲讽她，但是她没办法接受他这样说燕元。
    燕元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当年的事情，他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你没资格这么说他。”林飒抬眼看着沈令严，声音冷硬得没有任何温度，“是你们害死了他。”
    “没错，我是害死了他，我还睡了他最爱的女人，”林飒对燕元的维护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沈令严笑得格外讽刺，“不仅如此，现在我要拆他的坟，也易如反掌。”
    林飒一听到沈令严提这个事情，瞬间激动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了沈令严的手：“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动墓园的，沈令严，你不能——”
    “那是在你听话的前提下。”沈令严打断了林飒的话，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觉得你现在是听话的样子？”
    活了二十多年，“听话”二字跟林飒根本就不沾边儿。
    她从小就不是听话的人，长大后也没肖想自己能成为一个听话的人。
    她不喜欢逆来顺受的日子。可是现在有求于人，她不得不听话。
    道歉奉承的话她说不出，只能低头沉默。
    “道歉。”沈令严并不打算放过她。
    “……”
    林飒动了动嘴唇，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真的不愿意低头。
    沈令严很了解她，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愿意开口道歉。
    “看来你是打算让我拆了墓园。”沈令严出声威胁。
    他现在死死拿捏着她在意的事情威胁着她，林飒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一听到他提起墓园，林飒只能道歉——
    “对不起。”
    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真的很少跟别人道歉，而且面前的人还是沈令严，她巴不得咬死他。
    “嗯？没听清。”沈令严继续刁难。
    林飒咬着牙，强忍住动手打他的冲动，重复道：“对不起。”
    这一次，她提高了声音，不过语调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