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陶桃：“温付生同意了？”
    陶桃点点头，“是的，他同意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
    林飒抿住了嘴唇。
    没错，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她们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资格选择和谁合作了。
    要么等着被沈令严折磨一辈子，要么就试着跑。
    林飒也不是傻子，她当然会选择跑。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跟沈初和一起过来？”
    聊了几分钟，林飒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将视线转向了冯安安：“你去找他了？”
    此前，冯安安已经很久没有和沈初和联系过了，她是下定了决心打算跟沈初和划清界限的。
    冯安安当然清楚林飒在担心什么。
    为了让林飒放心，冯安安朝她摇摇头，“飒飒你放心，我只是请他帮了个忙，正好甜甜后面需要人照顾几天，算是做了个交易吧，谁都不欠谁的。”
    关于陪沈初和一个月这件事儿，冯安安没打算让林飒和陶桃知道。
    她不想让她们两个人有任何亏欠感。
    然而，林飒听完冯安安的话之后是不怎么信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沈初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就这样？”林飒和冯安安确认：“他没有逼你做别的事情？”
    “没有。对了，他跟他前妻好像已经和好了，所以更不可能跟我怎么样了。”
    “……什么？他跟前妻和好了？”刚刚冯安安并没有机会跟陶桃聊这件事儿，陶桃听完这事儿之后十分惊讶。
    冯安安“嗯”了一声，确认：“和好了。”
    陶桃：“……”
    还好她们当初劝冯安安尽早离开沈初和了，不然的话，这事儿对她绝对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不说这个了，”冯安安将话题转移到了林飒身上，“飒飒，你这几天照顾好自己，不要跟沈令严出现摩擦，等时候合适了，我们就救你出去。”
    ………
    楼上，天台。
    殷渝匆忙从病房跑到了这里。
    停下来之后，刚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实在是太熟悉，即使不回头，她也能判断出来来人是谁。
    殷渝头疼得不行，胸口也很闷。
    她正想躲开的时候，男人已经从身后压了下来，将她抵在了天台的围栏上。
    殷渝往下看了一眼，身子有些抖。
    她回头看着嵇弈唐：“你放开我吧。”
    “跟他出去度假玩得很开心吧。”嵇弈唐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听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都好多了，看来没少滋润。”
    殷渝被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懂嵇弈唐为什么要故意说这些话羞辱她，孩子已经没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惩罚。
    当年的事情，她也解释清楚了。
    可是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殷渝突然就觉得很累，精神和肉体上都很累。
    她缓缓阖上眼睛，没有再挣扎。
    “当年的原因我跟你解释过了，孩子也没有了，我们之间应该两清了吧。”殷渝说，“我真的没有精力再跟你闹下去了，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嵇弈唐凑到了她耳边，一只手撩开她的头发，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原本是很暧昧很缠绵的动作，但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可能两清，你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殷渝，这是你欠我的。”
    “我不欠你什么。”殷渝睁开了眼睛，双手抓紧了栏杆，“就算欠，两个死去的孩子够不够还你？看在我当初是真的喜欢过你的份儿上，别这么逼我了好吗？还是说，你非得把我逼死才甘心？”
    “死？你舍得吗？”嵇弈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不是还想着安稳过一辈子吗？他还没死，你怎么可能死？”殷渝有些绝望了。
    她明白了，嵇弈唐这是真的不打算放过她。
    算了……放弃挣扎。
    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殷渝再度闭上了眼睛。
    嵇弈唐看到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无端涌起了一股怒火。
    他直接掐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吻上了她。
    殷渝被他抵在栏杆上动弹不得，连挣扎的机会都不曾有。
    带着浓烈的怒意，根本容不得人拒绝。
    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结束的时候，殷渝已经满嘴血腥味儿，甚至还有些缺氧。
    嵇弈唐仍然抵着她，右手的指腹擦过了她的唇瓣，动作温柔，“这只是个开始。”
    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我就满足你，只要你吃得消。”
    殷渝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她太了解嵇弈唐了，自然也明白他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她现在只是觉得疲惫，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有的人，不如不见。
    殷渝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之前一个人打拼被人踩在脚下欺负的时候，她没有后悔过，和嵇勤雷结婚后被嵇弈唐为难，她也不曾后悔过。
    可是到这一刻，她突然就后悔了——
    如果没有遇到嵇弈唐，她的人生应该是另外一种光景。
    至少不至于这样狼狈。
    可惜，他永远都不会懂。
    殷渝觉得很累，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站在一起。
    天台的风有些大，时不时吹一阵儿，她的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可是，殷渝根本提不起来精神去整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