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厌恶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虽然林飒一直都是很直接的性子，但殷渝确实是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深恶痛绝的表情。
    显然，她对沈令严已经是恨到极点了。
    而沈令严那里，明显还是舍不得她。
    若不是亲眼所见，殷渝也无法相信，有生之年里，沈令严竟然会因为感情的事儿如此伤神。
    殷渝是在今天早晨的时候过来的，她前段时间跟嵇勤雷去度假了，昨天刚刚回到安城。
    刚一回来，就听说了沈令严被调查的事儿。
    于是，她马上打电话给沈令严询问情况。
    这一问，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她知道是林飒录音之后，下意识地便认为沈令严会对付林飒。
    没想的是，沈令严竟然让她今天来医院帮忙照顾林飒一天。
    殷渝没有问多余的话，沈令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因为沈令严的嘱咐，殷渝一早就来到了医院。
    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憔悴的沈令严。
    他下巴上带着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完全没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状态。
    作为好友，看到沈令严这样子，殷渝也是十分难受的。
    感情这东西是剧毒，谁碰了都遭不住。
    哪怕是沈令严这种自如的人，都能在感情里栽跟头……
    但是仔细想想，林飒和沈令严其实是一样的。
    只不过，林飒执着的那个人是已经去世的燕元。
    殷渝沉默了很久，最终，她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林飒的肩膀，“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先吃点儿东西吧。”
    林飒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她现在哪里有胃口吃东西？
    “刚醒来，吃点儿清淡的吧，清汤面可以吗？”殷渝询问林飒的意见。
    林飒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身体要紧，不是吗？”殷渝耐心地劝解着林飒，“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有个好身体是最重要的。”
    林飒呵呵一笑，无所谓地说：“我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
    殷渝被林飒的话怼得哽了一下。
    她这话……什么意思？
    “他死的时候，我就跟着死了。”林飒说，“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楚真相，我会跟他一起死。”
    “……”
    殷渝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林飒对燕元的感情。
    她突然就说不上来话了。
    她是过来人，也曾经毫无保留地爱过，“除却巫山不是云”，她比谁都懂。
    如果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主角不是沈令严的话，她大概会觉得这个故事很凄美。
    “林飒，你跟令严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喜欢他吗？”殷渝到底还是没忍住，向林飒问出了这个问题。
    毕竟沈令严对她是真的好，极其宠爱纵容。
    他本身就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而且他温柔起来真的是致命的。
    林飒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被打动吗？
    “他是害死我男朋友的凶手，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林飒的声音比刚刚冷了几分，“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殷渝：“……”
    林飒实在是太清醒了，清醒到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殷渝只能选择转移话题：“我让护工帮忙去食堂买汤面回来吧，你多少要吃一些，这样病才能好。”
    林飒没有接话，直接躺回到了床上。
    殷渝看着她这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
    林飒住院的消息虽然没有被官方证实过，但是网络上已经有了不少小道消息。
    这些消息基本上都猜林飒是真的怀孕了，或者是怀孕之后又意外流产了，所以才会宣布暂停工作养身体。
    但是，陶桃和冯安安都知道，事情并非这样。
    这两天，她们两个人都联系不上林飒。
    陶桃和冯安安轮流给林飒发微信，都没得到回复。
    林飒那边没动静，基本上就证实了住院这件事儿。
    但是，林飒怎么会住院的？
    如今她跟沈令严闹到了这个地步，陶桃和冯安安不得不怀疑沈令严。
    沈令严向来手段狠辣，如果他真的拿出平日对付别人的方式来对付林飒……
    想到这里，陶桃和冯安安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冯安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对面焦虑得来回踱步的陶桃，自己的情绪也愈发地难受。
    “现在怎么办，飒飒手机已经关机了，万一沈令严真的把她——”
    “桃桃，你先别急。”冯安安思考了一阵子，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决定跟陶桃说了一遍。
    “我去找沈初和问问吧，他应该知道飒飒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他帮忙带我去看看飒飒。”
    其实，冯安安已经挺久没有跟沈初和联系了。
    她心里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所以就会尽量保持距离，免得给自己留太多念想。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去求沈初和，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沈初和是沈令严的二哥，他出面的话，沈令严念着兄弟情，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辛苦你了。”
    陶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冯安安的提议。
    现在，她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虽然陶桃也不愿冯安安牺牲，可是……
    “别说这种话。”冯安安起身走到陶桃面前跟她抱了一下，“飒飒对我那么好，现在她出事儿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你自己注意。”陶桃嘱咐了冯安安几句。
    冯安安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就拿起车钥匙离开了。
    今天是周六，她不太确定沈初和在哪里，但，甜甜肯定是在家的。
    于是，冯安安准备守株待兔，到家里等沈初和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