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哦了一声，走到沈令严身边坐了下来。
    今天沈令严的状态很不对。
    平时他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但是今天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还有，平时她回家，沈令严肯定会抱着她动手动脚。
    今天……太冷淡了一些。
    想着这些，林飒的右眼皮又跳了起来。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
    “燕元是谁。”林飒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了沈令严毫无温度的声音。
    从沈令严口中听到燕元的名字，林飒整个人都愣住了——
    愣了几秒钟之后，她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沈令严知道燕元了？
    那是不是代表，他也了解了她接近他的真实目的？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是谁告诉她的？
    林飒心里存了太多太多的疑问，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先去考虑哪一个。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完全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林飒正沉默的时候，沈令严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摞照片，随意扔到了她面前。
    林飒低头一看，看到照片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
    那些照片……都是她之前跟燕元拍的合影。
    这些照片，只在她和燕元两个人账号的云端备份才有。
    沈令严是怎么拿到的？
    林飒低头看着照片，看到燕元的脸之后，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摸了上去。
    林飒捏起了一张照片，眼底深情一片。
    那样的感情，是藏都藏不住的。
    看到林飒露出这样的表情，沈令严冷笑了一声。
    他一直以为，林飒已经足够爱他了。
    到现在，他才明白，她不过是演技好。
    但演技再好，也敌不过真实存在的感情。
    她看照片的眼神，深情温柔，甚至都有些不像她了。
    “你对他倒是用情至深。”沈令严盯着林飒，说出这话的时候，话语间满满的讽刺，“为了给他报仇，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和婚姻来接近我，我也算是有幸，见证了你们的爱情。”
    听着沈令严的讽刺，林飒猛然捏紧了拳头。
    她受不了任何人用燕元的事儿来讽刺她，谁都不行。
    她这会儿已经想要动手打人了。
    然而，沈令严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表情停下来。
    看到她因为愤怒扭曲的表情，沈令严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抬起手，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他刚一捏上来，林飒就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
    她扭动着脖子想要挣脱，然而，拼力气，她根本拼不过沈令严。
    “和我一起的时候，也在想着他？嗯？”
    沈令严盯着她的眼睛，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戏弄过。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
    其实林飒露出来的破绽不少，尤其是她一开始经常说的梦话——
    那个时候他想当然地以为那些话是在说纪翎文。
    到现在再一回忆，才恍然大悟。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原来是跟燕元说的。
    当真是用情至深，在他床上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对于得罪过他的人，沈令严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哪怕对象是林飒，也一样。
    他能走到今天，靠的绝对不是“善良”。
    这个问题深深地刺激到了林飒，她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抬起手就要扇沈令严耳光。
    然而，沈令严根本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沈令严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冷笑着：“之前让你打是因为我惯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打得到我？嗯？”
    林飒之前确实没少打过沈令严。
    有时候玩闹的时候会故意朝他脸上招呼，虽然打得不算重，但也不是什么给他面子的行为。
    可是沈令严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生气过。
    不管林飒怎么闹，他都是笑的。
    时间长了，林飒就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了。
    被沈令严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说得对，他怎么可能站在那里随便让人打呢？
    是她在温柔乡里睡了太久，不清醒了。
    林飒现在心情很复杂，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林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令严却还在讽刺她：“你为了他倒是什么都能牺牲，不过……你说，如果他在地下看到你是怎么被我上的，会不会死不瞑目？”
    “你为了他接近我，被我睡了这么多次，什么都没查到，他知道了大概要心疼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嗯？”
    沈令严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一句比一句过分。
    这两段话，无疑是给林飒插刀子。
    林飒整个人都木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双眼猩红。
    她盯着沈令严，咬牙切齿道：“对！我找上你就是为了给他报仇，为了让你和沈坚册付出代价，你们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权势就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呵，沈令严，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林飒想，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反正她留了后手。
    温付生之前也说过了，他已经掌握了瑞普开发违禁药物和进行地下器官买卖的证据。
    沈令严倒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她没必要再怕他。
    沈令严听完林飒的话之后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这一声笑十分诡异，林飒听着这声音，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男人的目光诡谲，带着翻腾的杀气。
    他本身就是很有气场的人，如今愤怒值又达到了顶峰，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饶是林飒这种胆子大的人看到他这样，也有些说不出话。
    最关键的是，沈令严之前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林飒甚至都没办法将他跟之前那个温柔纵容着她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林飒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她下意识地就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