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刚才听到了殷渝说的那几句话，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殷渝刚才是不是在跟沈令严打电话了。
    殷渝挂上电话以后走到了林飒面前，停下来问她：“你还好吗？”
    林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情绪不太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和令严是朋友，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找我，我会帮你的。”殷渝这番话说得很温柔，很有耐心。
    朋友？林飒听到殷渝这么形容她和沈令严的关系，有些想笑。
    她没有理会殷渝，捏着手机绕过她走出了安全通道。
    林飒出去的时候身体在门把上狠狠撞了一下，那声音，光是听着就很疼。
    殷渝以为她起码会停下来平复几秒钟再走，没想到，她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走了。
    殷渝看着林飒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
    上一次接触的时候，殷渝就觉得林飒的性格有些怪异，但她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当她是单纯的脾气不好，毕竟沈令严也说了，她被惯坏了。
    但是这一次看来……
    林飒的情况，远不是脾气不好就能解释得了的。
    她看起来，是精神状况不太好。
    这事儿，沈令严知道吗？
    按照殷渝对沈令严的了解，他在留一个女人在身边的时候，应该都会把对方的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
    但是，如果他知道林飒有这个情况，应该是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
    殷渝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沈令严打电话。
    殷渝从通讯录里翻出沈令严的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沈令严问她：“你找我？”
    殷渝：“嗯，你在忙吗？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沈令严：“是上次我问你的事儿吗？”
    他一提到这个事儿，殷渝的表情略微变了一下。
    她抿抿嘴唇，“不是，是关于你上次带的那个女伴的。”
    沈令严听她这么说，马上便反应过来了：“你说林飒？”
    “嗯，是她。”殷渝大概解释了一下，“我跟《声之形》节目组有合作，刚刚和芳域的总监一起吃了晚餐，他带着林飒过来了，她要参加这个节目，这事儿你知道吗？”
    沈令严“嗯”了一声，“知道，然后呢？她做什么了？”
    殷渝：“没做什么，刚刚我出来接电话碰上她，发现她情绪不太对劲儿，看起来也不是心情不好，令严，你有没有查过她，她可能——”
    “嗯。”沈令严已经猜到了殷渝要问什么，直接承认了，“是你想的那样。”
    殷渝试探性地问：“抑郁症吗？”
    “不是。”沈令严说，“我会给她找专家治疗。”
    殷渝听到沈令严这么说，着实有些意外。
    她干笑了一声，“看来你很喜欢她。”
    沈令严没回复她的话。
    殷渝又道：“她这样来参加选秀，挺危险的。”
    殷渝常年跟这个圈子的人打交道，之前没少和选秀节目合作过。
    这种节目录制过程本身就很高压，各方面的压力都有，精神状态正常的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是林飒这样的。
    “参加比赛压力很大，还有外部舆论压力，我看她不是很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旦有什么意外，这个病情会被人抓住使劲儿黑。”殷渝提醒沈令严。
    沈令严：“她不会有什么压力。”
    殷渝：“……”
    沈令严：“你似乎忘记节目最大的赞助商是谁了。”
    经沈令严这么一提醒，殷渝才想起来，这节目最大的赞助商是“科厦”，科厦是顾北承的公司，而顾北承和沈令严的关系又那么好……
    难怪沈令严会放心让林飒来参加这个节目。
    看来，他已经给林飒铺好路了。
    想到这里，殷渝笑了笑，说：“看来是我担心得太多了。没想到，你对她竟然这么认真。”
    沈令严没接她的话，只是反问：“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了。”殷渝说，“林飒这边你放心，我会给她安排最专业的造型团队。”
    沈令严：“嗯，谢了。”
    ……
    林飒从楼道里头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洗手间。
    她待在隔间里看着自己胳膊上刚刚撞出来的淤青，抬起手来狠狠地摁了上去。
    疼痛感翻倍，她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头有些晕。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看到了燕元的脸……
    然而，下一秒钟，这幻觉瞬间烟消云散。
    林飒拍着脸强迫自己清醒了一把，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起身后，林飒解锁了屏幕，再次看向了屏幕上照片。
    她就这么捏着手机走出了洗手间，然后站到了洗脸池前。
    停下来以后，林飒把手机放到了边儿上，开始用冷水冲脸。
    她现在也没功夫去管妆会不会花了，大脑一片混沌，她必须用冷水冲脸清醒一下，不然今天晚上肯定坚持不下去了。
    ………
    郑萧屿刚刚踏进洗手间，就看到了林飒站在洗脸池前不断地用冷水冲脸。
    光是看她的动作就觉得很暴躁。
    郑萧屿盯着她看一会儿，笑了起来。
    这姑娘，还真是很有脾气。
    但他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郑萧屿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才走到林飒身后。
    他走上去之后，就看到了林飒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郑萧屿瞧见那张照片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照片上那个笑得那么灿烂的人，竟然是林飒？
    看看照片，再想想她现在的样子，郑萧屿完全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林飒从镜子里看到了郑萧屿盯着她的手机看，她直接关了水龙头，拿起手机揣回了兜里，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那样子，就像是被人窥探到了什么深藏在心的秘密。
    郑萧屿难得见她情绪有这么大的起伏，看她眼眶都红了，手机上又是那样的照片，此情此景下，郑萧屿只能联想到一个词儿：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