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刘明的话简直把我们推上了众矢之的。
    其他人纷纷眼神不善的瞧着我们，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刘明说的对，二位大师没来前我们村儿好好的，怎么你们一来村里就开始死人！”
    “你们查了这两天有没有查出什么来？”
    “刘明莫不是遇到骗子了，这两个人不会是冒充的风水师吧，所以连驱鬼都不会。”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几人也纷纷朝我们凑近，最后把我们围了起来，个个怒气冲冲。
    我有点无语，觉得好气又好笑，但还没开口，孟晓生先说道：“依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下的手？”
    村民没点头也没摇头，不过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这时，让我意外的是刘溪居然站出来替我们说话。
    “二位大师一下午都在人眼皮子底下，怎么下手，你们怀疑也要有个依据！”
    没想到还有个明事理的，我啧啧两声，推开众人，走到刘朗尸体前仔细看了看。
    可能是觉得刘溪说的话有道理，村民没有再说什么，刘明也稳定了情绪，但还是一脸伤心。
    “二位大师，我没别的意思，我弟死了，拜托大师替我弟弟报仇，一定把小婉这个鬼给除了。”
    我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恨意，又觉得困惑，为什么刘明也觉得是小婉下的手。
    “还是没有阴气。”孟晓生和我一道去看尸体，我沉默着，在心里推翻了先前的猜测。
    显然刘朗的死是三个人里面最惨的，血肉不翼而飞，只剩下皮和骨头，这可不是人能办到的事儿。
    “他手里有东西。”我举着手电筒照明时，正巧扫过他的手，有光反射出来。
    强忍着恶心，我扒开刘朗的手，从里面找出一块石头。
    第四块石头，在看孟晓生，他眉头紧皱，突然丢下一句：“这石头是关键，我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想起来。”
    我捡起这块石头，问平村的村民有谁见过，几个人都摇头，就在我以为又是一无所获时……
    “我，我，我看着眼熟。”
    一个妇人走了出来，我知道这是村长的邻居。
    “这块石头你见过？”我把石头交给她，让人仔细观摩。
    刘明也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胡婶，你真的见过，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能是问的太急，胡婶闷头想了想，又冲我们不好意思道：“婶婶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但肯定是见过，这么漂亮的石头，村里可不常见。”
    说着看了刘明一眼，或许是心有不忍，又宽慰道：“明子你相信婶婶，给婶婶点时间，让婶婶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就给你个准信儿。”
    事到如今就这么一条有用的线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想不起来也不能逼着想。
    刘明知道这个道理，苍白着脸点点头，叫了几个人想把刘朗抬回家。
    可能是因为刘朗死相太怪，敢动手的没几个，还是我和孟晓生上去搭了把手，才不至于让刘明尴尬。
    回去后刘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村长醒过来后呜呜的哭，我和孟晓生更是没了睡意。
    “我还是不觉得是鬼祟。”屋内许久没人讲话，我忍不住打破沉默，问孟晓生的看法。
    他说想法和我一样，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边思索边说道：“不是鬼祟，刘朗也许是受到了某种邪术。”
    “差不多吧。”我赞同的点点头，又把心中比较在意的一点问了出来，“今天刘明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吧。”
    “让我们赶快驱走小婉的阴魂？”
    “就是这句！”刘明的话让我不得不在意，“与他和小婉的关系，我觉得刘明说不出那种话。”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境，刘明因为刘朗的死固然伤心，可在说这话时，只是惊恐，并没有仇恨。
    当然也可能是我观察的不够仔细，毕竟那会儿天黑，光也没有打在刘明脸上。
    孟晓生没有在搭腔，又把几块石头摆在桌面，翻来覆去的看，恨不得能从中盯出朵花来。
    “还是想不起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其实你并没有见过这种石头。”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话音刚落，孟晓生就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可能。
    “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且让我好好想想，这样的石头不常见，我见了肯定会有印象。”
    见他这么执意，我也不在劝，一个翻身上了床，“那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我睡的并不踏实，可能是晚上吃的咸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还被渴醒，我下床去倒水喝，余光一扫，石头还摆在桌子上，孟晓生却不见人。
    他床铺干干净净，也整齐，估计一晚没睡，就是不知道大清早的出去干嘛。
    喝口水缓解了嗓子的痒，我继续上床睡觉，正要入梦，就听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以为是孟晓生回来了，又过了一小会儿，听见关门的声，才知道是有人出去，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多我自然醒，孟晓生反而躺在床上睡，眼下青黑，还发出了鼾声，我想了想就没叫他，蹑手蹑脚的出门，一打眼，就瞧见两个白灯笼，灯笼外还用毛笔写了“奠”字。
    院子里干干净净，村长不见人，刘朗的尸体也没了，我又去外面转了一圈，遇到落单的两三个人，一打听才知道村长去了东边，要给刘朗下葬。
    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昨天才死人，今天就去下葬，但转念一想，说不定村长是怕触人生情呢。
    不过村长没叫我们两个让我挺意外，这样也好，省的再遭受村里人的眼光。
    这会儿我倒是想问问孟晓生有没有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管闲事，也幸亏村长提前把钱给了，不然眼下的情景，我都担心会赖账。
    村长这一走，就走了大半个上午，中间陆陆续续有村里人回来，只有村长和刘明不见人。
    中午饭也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幸亏包里带着压缩饼干。
    到了下午两点多，村长才眼眶红红的回来，手里还抱着刘朗的黑白照片，一声不吭的在家里布置了小灵堂，我上去搭把手他也没拒绝。
    村长的模样让我心里一阵唏嘘，白发人送黑发人。
    村长才五十岁出头，一晚上过去，头发几乎全白，人看着也苍老很多，有几次都站不稳，差点倒地上。
    本来我还想安慰几句，村长却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让我们快点恢复村子的安宁。
    这话听的我心里有几分难受，旁的不说，村长的确做到了自己的职责，凡事儿都在为村里人想。
    我很想直白的告诉他这一切可能都不是鬼祟动手，但说出来恐怕对村长的打击更大。
    “唉。”我长长的叹口气，在客厅又坐了会儿，没多久孟晓生推门而出，睡眼惺忪，却难掩愁容。
    他闭口不提石头的事儿，我就知道这一晚上肯定是没结果，提议再去砖窑洞看看。
    毕竟几个人都死在砖窑洞，那地方肯定有特殊含义。
    小婉是死在那里，死因不明，往后死的这三个人又是因为什么？我心里有个最坏的结论，却没有办法印证。
    又去了一趟砖窑洞，没想到这次去见到了刘溪，他手上还拎着一袋金元宝，带着香炉，插着三支香。
    这是正儿八经的来祭拜，我心里觉得奇怪，小婉明明有坟，刘溪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们到的时候香都快烧完了，刘溪应该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眶也是红的。
    他见我们来，没有上次惊慌，甚至因为没有说话，显的整个人都有点冷，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