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尘拦住张心露，冲着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咱们刚刚比赛完，消耗得厉害。回休息室吧，不要影响别人。”
    “哼，怕了吧？小人！”那名练习生见许尘尘退让，还不依不饶，竟然追着撵着，一脸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许尘尘抬起头扫了那练习生一眼，有些眼熟，但叫不上名字。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突然跳出来指控她，幕后主使是谁，一目了然。
    轻瞥一眼林双双，许尘尘淡淡地道：“走了。”招呼队友走人。
    “咱们的节目组早就已经制定了规则，某些人竟然还敢夹带私货过来，呵，仗着背后有人，就有恃无恐了。”
    偏偏对方是个不知趣的，居然跟着许尘尘一行出了演播室，嗓门大得惊人，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
    许尘尘扭过头，瞪向那个女孩子衣服上的名牌。
    她根本不怕许尘尘看到她的名牌——“庞娟”，轻轻扬了扬下巴，一脸有恃无恐。
    许尘尘秀眉微蹙，不再理睬庞娟，走到休息室里，庞娟的呼喝声还在。
    贝彤见她脸色不好，脸色板了板，轻轻碰了下许尘尘的胳膊，“你招惹庞娟了？”
    天知道，在今天之前，许尘尘连庞娟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摇摇头，她压低声音道：“东窗事发了。”
    贝彤倒吸一口冷气，最怕的还是来了。
    “竟然藏了零食吗？老师也不管的？”
    “之前不是明确说过，四个月的封闭式培训，不允许私自跟外界联系，也不允许私藏零食的吗？”
    “对啊，对啊。咱们的不是早就被收了吗？”
    “不愧是第一名，胆子好大啊。”
    几个练习生围绕着庞娟，听热闹不嫌事儿大。
    许尘尘莫名成为第一名，早就被同行之间的妹子们嫉妒上了，现在不过是嫉妒发酵过后的怨言。
    等到事情真正爆发，许尘尘都可以预见“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山楂，究竟是哪儿来的！”贝彤压低声音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解释吗？”
    许尘尘半晌才道：“我不能解释。”山楂是岳素老师的，她没法说。
    现在顶着，不过流言四起，大家没什么证据，捕风捉影一通罢了。可要是说出来，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她不能说。
    “我发现你头真铁！”贝彤气得够呛，这事是因为她晕车，许尘尘才会被人议论，自己也有责任。
    “你放心，我没做违反规定的事情。”许尘尘说完，抿唇笑了笑，“好好看比赛！”
    本次公演结束之后，许尘尘没来得及回到宿舍，就被单独叫去了制片人办公室。
    她这一次来参加活动，见到最多的，不是舞台，而是“三堂会审”。
    彤姐和导师车眉坐在一起，彤姐沉声道：“有练习生举报你违反宿规，藏匿零食，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没有藏匿零食，也没有违反宿规。”澄澈的水眸真挚诚恳，“请您相信，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是么？”车眉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屋子里的电视机屏幕，“我们的摄像头都拍到了，你的山楂是哪儿来的。”
    她愣了一下，之前车上是有跟拍摄像机的，她寻了摄像师傅不在的时机，才给贝彤塞了零食。
    感情这车上还有一个固定好的摄像机，把她和贝彤的小动作全都给拍下来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尘尘呐呐地道：“我确实没有违规，但我也不能说山楂是哪里来的。”
    没夹带零食，却不说零食是哪儿来的，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我知道你是心疼好朋友，但节目组也是有规定的，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只能把你淘汰。”彤姐沉声道：“念在你之前表现不错的份上，主动退赛，可以么？”
    退赛？
    许尘尘的脸色白了白，她颤抖着嘴唇，“因为这个事情，让我退赛？”
    之前付出了多少努力，现在就有多不愿放弃。
    许尘尘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眼看距离出道就只有一步之遥，就让她主动退赛？
    何况，还是因为给别人山楂这种小事。
    “彤姐，我不想退赛，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有办法。节目组那么多练习生，你出岔子违反了规定，我们必须公平处理。”违反规定的人，没有资格成为练习生。彤姐铁面无私地驳回了许尘尘的请求。
    不是彤姐不讲情面，实在是这件事，含糊不得。
    《女孩儿，向前冲！》节目组的任何污点，都可能被同行利用攻击，她也很难做。
    “但是……”许尘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我确实没有夹带零食。”说来说去，还是只有这一句。
    车眉的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她觉得许尘尘平时做事儿也挺稳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总是犯糊涂呢？
    “你以为这是小事吗？现在所有练习生都知道你违反规定，要是我们继续让你留在节目组，该怎么跟观众交代？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车眉沉着脸呵斥道：“你以为，你现在瞒着是讲义气？是愚蠢！要是让我知道了是哪个练习生帮你……”
    “不是练习生。”突然有人推开门，岳素导师笑嘻嘻地道：“我可以进来吗？”
    车眉和彤姐都愣住了，“小岳，你怎么来了。”车眉招呼她进去。
    岳素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来投案自首的。山楂是我的。”
    岳素抬手溺爱地揉了揉许尘尘的头发，说道：“你怎么这么倔啊，直接告诉导师们，是从我这里要去的，不就好了嘛。”
    凝滞紧张的气氛一松，车眉和彤姐都尴尬地站起来，“那山楂是你的？”
    “对啊。”岳素吐了吐舌头，“我贪吃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吧。”
    车眉和彤姐互相对视一眼，没错。
    业内的人都知道岳素爱吃酸甜口的零食。进节目组之前，就知道要在这里封闭式四个月了，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外出，岳素当然囤了不少山楂。
    这在节目组也不是秘密。
    许尘尘心里一松，岳素导师来得可真是时候，要是再等一会儿，估计她就要自主退赛了。
    “既然是跟导师借的，为什么不能说？”车眉心里又纠结又郁闷，她很看好许尘尘，所以也不希望许尘尘错失机会。
    眼看着她就要退赛了，车眉严厉，是因为想让许尘尘留下。
    “我有求于人，拜托了岳导师送我山楂。现在东窗事发，我就把老师供出来了，也太不厚道了……”
    许尘尘小声嘀咕一句：“我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更不敢说了。”
    三个女人哭笑不得地望着许尘尘，不知道是该说她质朴好呢，还是该说她傻。
    岳素心里是感动的，即便一个随手的小恩小惠，许尘尘郑重地放在心上，并且为之感恩。
    这样的人，以后绝不会做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彤姐和车眉。
    “不如，把这一段剪辑一下播出去。”彤姐似笑非笑地道：“就当节目组给第一名的特权了。”
    运气这么好的吗？
    许尘尘微微张嘴，诧异地道：“那，那我的好感度岂不是又要被刷爆了？”
    别说退赛了，说不定又得变成第一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