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作品:《温水烈酒》 “张嘴。”
第25章 人质互换
姜昀祺看到的空酒杯,不是裴辙喝光的,是闻措。
客厅那会,裴辙最后进书房和裴玥谈,闻措就坐在餐桌前一点点把酒喝完了。
省人医前后发生的事刺激到了裴玥。裴玥的担心情有可原。
半小时后,裴玥出来了。
两人显然没谈拢,裴玥脸色极差,一个人抱着雯雯先回去。
裴辙一句话没说,目送裴玥离开,神情凝重,疲惫和懊丧在他坐下沙发后一点点显露出来。
闻措对裴辙笑了笑,宽慰里更多是无奈:“李勋的事你姐吓得不轻。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在医院行凶,你又差点和凶手交手……你姐看到你身上有血差点昏过去。”
“我知道。”
裴辙仰头靠上沙发,按了按眉心,“你回去帮我劝劝她”。
“你知道这不是劝的事。”
闻措晃了晃酒杯,还剩一个底,“裴玥和我说了”。
裴辙转头。
“人质互换。”
两人相隔不远,此刻之间的空气像是静止了。
半晌,裴辙移开目光,再开口的时候,狠厉到极点:“想都不要想。”
闻措岔开话题:“李勋到底怎么被姜正河发现的?”
自从听闻李勋出事,他就一直想不通。
李勋暗中保护姜昀祺已四年多,没有一次被发现。这回不仅被发现,还被人守株待兔背后一招。
“昀祺过马路没留心,李勋拉了他一把。过后又送了一程。”
“不止我们的人。姜正河那里也有人跟踪。”
闻措点点头,一口将酒喝尽。
“最近很忙吧?外事部。”
“嗯。跑了三趟布鲁塞尔。圣诞峰会集中在这两周。开春还要谈。”
“那明天你还有时间带昀祺出去?”闻措诧异:“你晚上回来那会,我看是部里的车。早退了?难得啊。”
“赶回去拿车太晚了,下会蹭了温应尧的”。
“再晚也晚不了多少吧?”
裴辙想起回来那会姜昀祺的小脾气,不作声笑了下。
闻措叫了车回去,裴辙下楼送他。
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小区门口,闻措回头望了眼灯火闪烁的住宅楼,忽然道:“这附近有多少人?”
裴辙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具体不清楚。游况负责”。
闻措转身,从兜里掏出烟盒,拣出一支,又去裤袋里掏打火机。拇指滑动,清脆利落,扑朔火光在他鼻梁一侧打下短暂亮影。闻措垂眸拢眉连抽好几口,烟雾很久没有散开,在寒冷刺骨的空气里不断蜿蜒游走。
“裴辙”,闻措拿下烟,盯着那一点明灭,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会结束吗?”
裴辙闻言没有看他。
他一身黑衣,面沉如水,立在冰冷夜色里,望着远处路口闪烁的红绿灯,看不出在想什么。
“李勋会醒吗?”
“不知道。”
无力感渐渐袭来,裴辙收回目光。
凶手虽然没有突袭成功,但李勋失血过多,加上此前被姜正河的人绑架又遭受重伤,周五的时候,医院已经判定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姜昀祺?”
闻措一口抽到底,大团烟雾让他的面目模糊不清,“不是因为这里的天罗地网,也不是因为姜昀祺被保护得很好……而是——”
“他在折磨你。折磨我们。”
“因为他知道,姜昀祺总有想起来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姜昀祺会替他完成七年前没有完成的事。”
闻措很少用这种语气和裴辙说话。
“所以,你可以考虑凶手最后留下的讯息。”
如果说先前的裴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人气的话,这会,随着闻措话音落下,裴辙看向他的眼神骇人无比,语气里有明显怒意。
“闻措,我说过,想都不要想。”
“如果嘉嵘真的活着呢?”
“不可能。”
“裴辙,你不是神。那场爆炸最后,你都昏过去了,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
“闻措,这件事不要再提。”
裴辙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要往最差方面想。人质互换只是一个契机,一个我们可以抓到姜正河的绝佳契机,不会伤害昀祺的——”
闻措往回追了几步,一把拉住裴辙。
“昀祺不是人质。他是我的家人。”
闻措皱眉,“裴玥是你亲姐,我和雯雯难道你不是你的家人吗?”
“你们不会有事。”裴辙望着他道。
“你呢?!裴玥天天为你提心吊胆,你不是不知道。她没有不把昀祺当家里人,只是眼前有个能够结束一切的方法,为什么不试试呢?!”
最后回答他的,是裴辙孤身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姜昀祺去冰箱找水喝的时候,裴辙已经一动不动坐沙发两个多小时。
冷硬如雕塑。
裴辙察觉到他出来,没有出声,怕吓着他。
后来姜昀祺四处找来找去,裴辙就有点好笑。笑意没有在脸上展现,心头蓦地有些软。
姜昀祺慢慢凑近的时候,裴辙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
裴辙觉得自己是昏头了,但很清醒。
是清醒的昏头。
寒夜里的怒意与疲惫,独坐两个小时的迷茫和懊丧,都没有让他神思不清。
简单的嘴唇相碰,倏地将很久之前那一点的酒精点燃,火星又热又亮,裴辙忽然想抱抱他。
也不只是抱。
裴辙弯唇微微笑了下。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的时候,裴辙已经翻身撬开姜昀祺嘴唇,教给他一个成熟男人的接吻技巧。
姜昀祺应付得很吃力。又重又沉,还有点疼。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一会揪沙发布料,一会揪自己衣摆,呼吸又乱又可怜。
不过裴辙向来很有耐心,他伸出手握住姜昀祺潮湿手心,反手搁到自己背上,开口逗他:“抱好。”
姜昀祺一只手笨拙揪住裴辙后背衬衣。
“还有呢?”
姜昀祺呼吸急了急,嗓子口冒出一点气音,像是要哭。
“嗯?”
另一只乱揪的手慢吞吞摸索爬上裴辙后腰,潮湿温热手心刚贴上裴辙后腰紧实肌肉,姜昀祺像是被烫到了,揪得又快又慌,攥成一个拳头,气力还有点大。
裴辙感觉被衣服勒到,明白过来低低笑了下,心里更软。
但姜昀祺似乎越来越僵硬。
裴辙慢慢停下来,深吸口气,往下吻了吻姜昀祺小下巴,低下头抵上姜昀祺薄薄肩膀,沙哑嗓音带笑:“怎么了?”
姜昀祺完全傻了,说不出话,屏息太久,被人放开的下一秒,呼吸都连贯不起来,一下急一下慢。
前一刻的炙热迷醉唇齿交磨完全超过预期,超过姜昀祺能够想象的所有,而此刻与他说话的裴辙,像是另一个裴辙,一个姜昀祺想都不敢想的裴辙。
裴辙细心给姜昀祺抚背顺气。
等姜昀祺平复下来,裴辙转头去看,发现姜昀祺紧紧闭着眼睛,眼睫乱颤,嘴唇湿润,有些肿。
开口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别的什么,姜昀祺闭着眼小声试探叫他:“裴哥……”
“嗯。”
裴辙注视脸色白白的姜昀祺,有点明白了,默默叹气。
“你到底醉没醉啊……”
语调足够可怜,好像只要裴辙说他“没醉”,只需零点一秒,姜昀祺能立马在他面前哭出来。
真是个坏蛋啊。裴辙苦笑。
过了会,姜昀祺感觉肩头一重,接着耳边传来裴辙喑哑鼻音:“醉了。”
姜昀祺抽了几下鼻子,睁开眼去看裴辙,捏了捏裴辙耳朵,小声又叫:“裴哥?”
一套戏演足。裴辙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