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无缘
作品:《此间无庶》 因为煎熬,兰妧握住穆青的那只右手时紧时松,穆青趁着兰妧的手松弛的时候迅速抽出被兰妧握着的右手捂住她的左耳将她的头揽进自己胸膛,一边抚摸她的耳、脸、发,一边告诉她
“别怕,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兰妧抓着穆青手臂的右手随着身子的放松逐渐松开,她抓着穆青腰间的衣服将头埋得更里了一些,时不时还是会抽搐。
兰妧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穆青想了一晚上,揣测这种情况应是出现在她是在身体处于虚弱状态时。
穆玄看着靠在树枝上撇头睡去的白彦祺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想着她应该已经睡熟了,又觉得她可能睡不安稳,几番纠结终是一鼓作气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胸膛,抱住她给她挡风。
“干什么?”白彦祺在迷糊中被吵醒,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穆玄微微用力拦住她,道:“没有塌你睡不安稳,将就一下吧。”
白彦祺没有再挣扎,身心疲惫的她只想睡觉。
今日本该是杨悬按照惯例随同杨继和杨夫人去义诊的日子,杨夫人见杨悬已经持续一个半月魂去壳空的状态,便没让杨继提起此事。
日上三竿杨悬出房门的时候问了丫头才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并且,爹娘早就扔下他离开了。
也好,他本就无心参与,这么晚才出来也是潜意识的抗拒。府里的主子只剩他一个,如今倒是觉得更加空旷了,到头来属于他的地方还是开颅堂。
“老人家,您是要看病吗?”
方煦路过看见开颅堂门前站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婆婆正在探望着紧闭的大门,便上前客气询问。
“小公子认识这家医馆的主人吗?都半月不曾开门了。”
方煦又看了一眼积灰的开颅堂,说:“对不起婆婆,小生不认识。”
老婆婆叹气转身离开,念叨着:“就这么一家医馆能治一治,到底是没福分啊。”
方煦看着老婆婆萧瑟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走过,他只能为自己的无力感到心寒。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他只能选择无奈,踏上离开的道路时他瞧见前方有一主一仆走来。
他退步,转身追上没走远的婆婆,说:“婆婆,主人来了。”
杨悬来到开颅堂门口的时候瞧见老婆婆在门口满眼期盼,不禁有些惶恐。
“您,您是这里的主人吗?”
“是、、、、、、婆婆您、、、、、、”杨悬还没问出口就见老婆婆拉着他的袖子险些跪下,哭诉道:“太好了,太好了,求您救救我家闺女吧!已经一个月了,没人能看好她,只有您能帮她了!”
安抚住老婆婆,杨悬打开了开颅堂的大门,为了让杨悬更好的问诊,韵涟和方煦一起快速打扫了一下药柜和凳子。
来到煎药的房间,这里一向是四丸打理的,如今他不在了,杨悬也甚少打理。
这段时间韵涟一直跟在杨悬身旁,一是杨夫人委托,二是替白婳祎照看他,没想到今日跟着他来开颅堂,会遇见“少卿”,也不知是不是那盏河灯显灵了。
方煦这正是看见了韵涟,才敢去把老婆婆拉回来。
“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来惭愧,出了点差池险些害人性命,只能回归农田了。”
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丝毫没有看出他经历了大起大落。
一开口就把话聊到这等尴尬的境界,韵涟也实在不好意思,只好借打扫卫生转移话题。
“公子已经帮了很多忙了,我来就好了。”
“左右闲来无事,韵涟小姐不是嫌弃在下吧?”
“没有!”韵涟回应得太积极,导致有些赧然,“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忘记小姐的名字是对小姐的无理。”
“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尊名。”
“失礼了,”方煦作揖道,“小生徐行,家住城北礁田。”
徐行,是他的字,甚少有人知道。
外头,老婆婆正在跟杨悬讲述病情。
“她之前受了点伤,休息了半个月看上去好像痊愈了,怎知她只是趁着我不在帮忙搬了一堆柴火就拉裂了伤口,每个郎中来都只能给她止住一时的血,隔天不是腹部伤口裂开,就是血崩一般,如今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是怎么伤的?”
“是被碎碗弄伤的。”
“可曾婚配?”
“才因受伤流掉一个孩子。”
“什么时候?”
“正月出头的时候。”
杨悬记下老婆婆说的话,思虑了一会儿,询问:“她现在是经常会昏厥或者流血?”
“对对对!可还有救?”老婆婆满眼祈求看着杨悬,只见他好像点了点头,二话不说面无表情抓药去了。老婆婆也摸不透杨悬这是百分百有救的态度,还是尽力一试的模样。
杨悬将包好的药递给老婆婆,交代了吃法,又说缓解病人的心态最为关键,并且没有收老婆婆的银子。老婆婆万分感激杨悬,道谢一番才赶紧离去。
两日后的清晨,绽珂拿着打湿的抹布来到方煦房里清扫,擦过桌椅之后,她来到塌头的屏风让擦拭屏风,擦到屏风靠里那头时意外发现屏风右上角挂着一个钱袋。
绽珂将抹布搭在屏风上头,取下钱袋时觉得钱袋轻盈,并不像装了银子或是铜钱的样子,于是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一沓银票。
“现在送去恐怕找不着人影儿了、、、、、、他应该带了别的值钱的东西吧?”以绽珂对方煦的了解,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粗心大意的时候,出门不带钱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应该是带了别的值钱的东西,或者另有打算吧。
绽珂将钱袋拉紧收进抽屉里,取下抹布继续擦拭屏风下边,擦到座脚时,她还是放心不下,扔下抹布,拉开抽屉,一边追出去,一边将钱袋收入怀中,跑到宅子门口的时候撞见了在门口踌躇迟迟未敲门的韵涟。
“韵涟姐姐?”
“绽珂?”看见绽珂的时候,韵涟有些诧异,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正是绽珂在韶沐大婚的时候说过夫家大哥的事情,她才找过来的。
“韵涟姐姐怎么知道我们搬来这里了?”
方家一家老小原来挤在城郊小屋里,四个月前方煦攒够了钱才在京城北边买了个小宅子给家里,年初自己也回来住了。
绽珂突然一乍,说:“是韶沐告诉你的吧?前些日子我去集市碰见她了、、、、、、哦,对了,我正愁没空给她送东西呢,姐姐进来坐,等我一会儿。”绽珂说着,拉着韵涟进门,然后自己跑去屋里一番捣鼓。
“姐姐,这些东西等韶沐肚子大了能帮她缓解一下不适,还有这些,是我连夜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的衣裳、帽子之类的,虽说我们跟郧家比不得,但此刻郧公子不在身边,公婆、爹娘都在他乡,还是有备无患吧,做姐妹的一些心意。”绽珂把打包好的东西推到韵涟面前。
韵涟揽过包袱,感慨道:“说起韶沐,我也许久未见她了。”除夕之后,就没再见过韶沐了。
绽珂听闻有些惊讶,问:“你们住那么近也不常见面吗?”
看来绽珂没听闻杨家的事情。
也是,她平日都在家中忙活,偶尔出门买东西也是在北边的集市上,王宫脚下的事情她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韶沐为什么会去城北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