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凉无又想起一事，思复再三，还是决定问出来。
    “干爹，你知道我娘现在，在哪里吗？”
    念酒摇摇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她的新生。她不再是你娘，也不再是我的妻。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那便当做南柯一梦吧。”
    “可是……”凉无在念酒那冰冷的眼神之下，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明明你也有些怨，但为什么，还要如此？
    “好了，下去吧。”
    虽然凉无才是六界新的主宰，但没有人可以动摇念酒的地位。
    所以他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离开。
    反正，他做他的六界主宰，这些感情债，可和他没关系，不是吗？
    在凉无离开之后，念酒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这个孩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咄咄逼人。
    这一点，跟他娘一模一样。
    可她的咄咄逼人，从来把握的很好，进退有度。
    “我从很久之前就和冷夜说过，我无心抢走你。执着于你的存在，让我差一点儿发疯入魔。我虽身在魔界，心却不在这里。虽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现在一定过着十足幸福的生活。所以，我觉得，你幸福就好。”
    至于他如何，那不重要。
    每个人都有千百张面孔，对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面孔。
    而他，在她面前爱的卑微，在别人的面前，便又不一样了。
    所做的一切，倒也没那么让人觉得感动。
    只是，在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
    不过他却觉得，这些年来，他用情绪入酒，酿出来的，实在太让人难过。
    因着这些年，从未有一日走出来。
    他所说的成为她的后盾，无心抢走她，何尝又不是一种病态的压抑？之所以还可以压抑下去，不过是将那些情绪，通通都拿来下了酒。
    一个人能够活到这种境地，也确实好笑。
    他其实也不喜欢教导凉无，不过是她的请求而已。
    酒帝念酒，孑然一身，已然无求。
    最后的牵挂，是她。
    这一次，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和凉无见面。
    凭着凉无现在的能力，已经掌控住了神界，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他该做的，也做完了。
    该，离开了……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没有她的消息，也很多年了。
    很想再去看一眼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不知道她在哪里，念酒知道，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可他，想亲眼看着，她幸福的样子。
    一眼，就好。
    这许多年，便是为了完成她所托，才一直留到现在。他本无心权势，前世什么身份也当过了，也不在乎那些东西。
    受万人景仰又如何？等真的坐到这个位置上后，他也更加明白，当初，她的感受。
    就算是逃避责任，竟然也觉得，再正常不过。
    用了这么多年，才将神界改造的七七八八，可想而知当时的神界，是多么的令人绝望。她撑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
    再也没有必要，为了神界蹉跎自己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