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宾
作品:《总管原名格蕾丝》 格蕾丝象征性地和塞西尔探长打了个招呼, 就匆匆进了别墅所在的院落,把其他人丢在了身后。
她的行为,惹得塞西尔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又探究地看向公爵大人。
原本在格蕾丝身后没多远的弗格斯探长偷偷放慢脚步,凑到公爵大人身边,鬼鬼祟祟地问道:“报纸上的广告是你登的吧?”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登的?”公爵大人还想挣扎一下。
“格雷厄姆做不出这么不体面的事。”
面容英俊, 出身高贵的公爵大人不敢置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今天的穿着打扮,确定没有任何失礼之处,然后控诉地瞪了弗格斯探长一眼。
我堂堂公爵居然还算不上是个体面人?
大概是他的肢体和表情语言太强烈了, 以至于弗格斯探长这种老直男都看出了他的内心台词。
“你少做点不体面的事,比穿三百件三十基尼的礼服都强。”
最好下次跟踪格雷厄姆的时候别叫上我。
一向只喜欢跟踪罪犯的弗格斯探长,可不喜欢对着一个好人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而且看格雷厄姆那个样子, 恐怕还对雇主的行为一无所知呢!
眼看着距离格蕾丝越来越远, 弗格斯探长追了过去,末尾他小声补了一句, “那句广告词也就只能上上小报了。”
两人重新跟上格蕾丝的脚步的时候,公爵大人还十分不服气。
什么叫“只能上上小报了”?
他为了面向大众,才想出来的通俗易懂的广告词, 居然被说的一文不值!
一定是弗格斯这老家伙不懂欣赏。
而且他自己还不是看了这种“不体面”的报纸?不然又怎么可能看到他登的广告?
不过他不会向格雷厄姆告密吧?
公爵大人紧张地看了弗格斯探长一眼, 收到了对方一个促狭的笑。
这时格蕾丝注意到, 院子里的车夫似乎正在查看马车的车轮,嘴里还嚷嚷着,“别让我发现是谁干的,让我发现他就死定了”。
这家伙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脸上还有很多雀斑, 身高不算特别高, 但有一种劳工阶级的力量感。
从他那张平庸甚至有些丑陋的脸上, 格蕾丝看到了流氓地痞身上常有的、动物一般的凶残特质。
而且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张赌马时会留下来的票根,昭示着他的赌徒身份。
格蕾丝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那上面古德伍德赛马场的标志,这种老牌赛马场,除了贵族以外,通常都是一些嗜赌成性的男人才会去的地方。(1)
因为在这里比赛的都是很有名的马,有的甚至是一些贵族的爱马,赌注一般不会低。
以眼前男人这种身份,特意跑去看古德伍德赛马场的赛马会,恐怕长此以往,经济上会出现很大的危机。
“他是这里的车夫,名叫卡特,在这里工作了十五年了。”塞西尔探长说道。
虽然他心里很想敷衍了事,但随行的人里有一位公爵,使得他不敢怠慢。
不过让他觉得惊奇的是,这位公爵似乎和他的总管相处的相当好,以至于让他觉得,那个金发年轻人并不是他的仆人,而是他的友人。
毕竟把雇主丢在身后的仆人,尤其是把一位公爵丢在身后的仆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鉴于弗格斯探长昨天声称要去找“一便士侦探”,塞西尔探长对于这位金发年轻人的身份自然不做他想。
几人只在外面大概地转了一圈,然后就有女仆过来开门,请他们进到别墅里去。
郁金香别墅是一栋很老的房子,陈旧的气息在整栋房子里弥漫,使得这栋房子已经与原本的名字并不匹配了。
这栋房子还是乔治亚时期的风格,保守估计已有四十年的历史。
几人从正门进去,先要经过一个圆形的门厅,门厅后面是起居室,中央摆着一架旧钢琴,似乎很久没有人弹奏过了。
起居室右手边,就是一楼的客厅,一个一头棕发的年轻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表情略显烦躁。
这人看起来和公爵大人差不多高,但面容看起来更加柔和。
不同于公爵大人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高贵脸”,这个人虽然长相不算出众,但却有一种女人们喜欢的温柔特质。
即使是在心烦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也说得上是温和无害。
“哦,你们好,我……”男人叹了口气,“我是一名律师,名叫爱德华·伦纳德。”
“律师?您是受罗内因先生雇佣吗?”格蕾丝看向这个意料之外的成员,问道。
伦纳德先生闻言摇了摇头,“我其实最近几天才回到英国,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有两份遗嘱需要宣读。”
他的视线往楼上瞟了一眼,暗示道:“其中一份是有关罗内因上尉的,另一份并非在此宣读,出于职业原因,请恕我不能透露。”
“也就是说,远在印度的罗内因上尉——罗内因先生的儿子去世了?”
格蕾丝说着话,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公爵大人在她旁边落座,面对着年轻律师。
两位探长则分别在茶几两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女仆艾琳娜端着一个银托盘进来,倒了一些茶水后就退了出去。
艾琳娜的确如格蕾丝预料中的那样年轻貌美,而且身材凹凸有致,是那种上了岁数的老男人会喜欢的年轻有活力的体型。
不过倒茶的时候,格蕾丝注意到她和律师有一两秒的时间在眉来眼去。
这种行为十分不庄重,而且堪称明目张胆。
等她走后,律师才继续说道:“罗内因上尉在印度患上了肺痨,临死前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我受到他的嘱托,来郁金香别墅宣读遗嘱。只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伦纳德先生作为律师,十分爱惜羽毛,对于沾染上和命案有关的绯闻的事,他表现出了深恶痛绝的态度。
“说实话,我是礼拜六那天晚上才赶到的,罗内因先生似乎对我的到来十分意外,他说他和罗内因上尉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联络了。”他从旁边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原本我是打算昨天上午宣读这份遗嘱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遗嘱也就没来得及拿出来。”
“您之前一直待在印度吗?”格蕾丝问道:“或许您知道罗内因家的矛盾?”
“哦,不,不是的。”伦纳德先生赶紧否认,“我是一年前去印度的,原本想在东印度公司谋一份差事,结果却阴差阳错地成了罗内因先生的律师。”
“他的遗嘱内容,您方便透露吗?”
“原本是不方便的,但是现在已经过了遗嘱应该宣读的时间,也就无所谓了。”
他撕开那份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份遗嘱。
“遗嘱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但是有一点倒是挺奇怪的。罗内因上尉决定把自己在印度攒下的三千英镑遗产全部留给他的姐姐,可是当我问他,是否需要罗内因先生到场的时候,他却要求我先到罗内因先生的别墅里宣读遗嘱,然后再去往澳大利亚他姐姐的家里,将遗嘱再次宣读一遍。”
财产全部留给姐姐,却要父亲先听到这个消息,可见罗内因上尉应该至死都没有原谅他的父亲。
“罗内因上尉在临死前就没有交代过您其他的话吗?”
伦纳德先生闻言,撇清似的说道:“如果您要问罗内因家族的矛盾,这一点我实在知道得不多。我唯一知道的那么一小点传闻,还是这里的女仆艾琳娜告诉我的。不过我得说,艾琳娜她本人也才十九岁,我认为她不可能知道整件事的实情。”
公爵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律师并无好感,于是打断他的废话,问道:“那么,礼拜六晚上到礼拜日清晨这段时间,您在别墅里见过其他拜访者吗?”
如果公爵大人来到二十一世纪,那么他就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伦纳德先生。
因为几乎所有男人都讨厌同胞里的“中央空调”。
“我想我没见过其他人来到这,至少前门是没有的。”
他的言语里饱含暗示,但同时又像所有律师一样,精明地避开了任何需要担负责任的句子。
“您似乎认为有人去过后门?”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艾琳娜似乎知道些什么。她昨天下午的时候,曾和我说过,她认为厨娘珍妮偷偷从后门出去过。”
接下来的时间,伦纳德先生一直在静静地喝茶。
他也不过刚来到别墅一天两宿,对于这里的情况了解得不多。
不过他这个人似乎很讨女人喜欢,不仅仅艾琳娜表现得热情,连厨娘都会亲自过来问问点心合不合口味。
当然,以伦纳德先生这种性格,“不合口味”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答案。
但是他们来了这么久,这里的主人罗内因先生却一直没有出现,这一点倒是挺让人吃惊的。
就在弗格斯探长询问罗内因先生的去向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塞西尔探长一脸尴尬地说道:“罗内因先生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被女仆发现患了中风。”
“什么?”弗格斯探长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也太巧了,我仅仅离开了一个晚上,他就中风了?有医生来看过吗?”
“镇里的医生来看过,说他的情况很严重,以后可能都没办法说话了。”
※※※※※※※※※※※※※※※※※※※※
1德比大赛、爱斯科赛马会和古德伍德赛马会是英国历史最悠久的正统赛马会,这三个赛马场也十分豪华,不是普通赛马场可以相提并论的。
感谢在2020-10-28 21:40:41~2020-10-29 16:3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季永 176瓶;每天都在 56瓶;英俊 20瓶;只吃糖的独步、大头啊、嘿凤梨 10瓶;细雨轻飘 5瓶;吃了吗 3瓶;海风风光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